了各自熟悉的位置,剛要就著之前的問題議論爭辯,眼角餘光瞥到了郡主的身影,各自嚇了一跳。
在眾工匠磕頭行禮之前,姜韶華迅速出言阻止:“你們各自忙自己的差事,只當本郡主不在。”
工匠們彆彆扭扭地應下,心想郡主一個大活人在這兒,還有那位虎視眈眈的鄭舍人,大家夥兒哪能安心做事啊!
誰曾想,郡主就真的尋了一把椅子,在角落裡坐下了。
鄭舍人站了一會兒,也去尋了椅子坐下。
在郡主左右的趙大洪和房羽,僵硬著手腳站了小半個時辰,才慢慢緩過勁來。兩人隔空對了個眼神。
我們兩人就在這兒幹看著?
不然呢?總不能扔下郡主去畫圖紙吧!
姜韶華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趙大洪,你和本郡主說說,平日都是怎麼修河堤的?”
趙大洪不假思索地答道:“回郡主,修河堤的第一步,是疏通清理河道。然後要根據地勢選擇修建堤壩,一般來說,淺水處用袋子灌裝沙子和石頭,然後層層疊放,便可成簡單的河堤。水深且急的地方,這個法子就不合用了……”
姜韶華認真聆聽,不時發問:“水深處要怎麼建河堤?”
“照你這麼說,河堤修建的方案應該沒問題,為何每年都有河堤被沖毀?今年更是被沖垮了八十多里河堤,兩個縣城都被淹了。莫非是因為工匠們做事不謹慎?”
趙大洪被引導著越說越起勁,一個不小心實話禿嚕出了口:“這可怪不得我們這些工匠,我們都盡心做事。被官衙徵召的百姓也辛苦得很,自己帶乾糧帶水,乾的是最苦的差事。是工部才買的材料不合格,被水泡得久了,就不頂用,洪水一發,可不就沖垮了?”
咳咳咳!
房羽忽然用力咳了起來,臉都快咳紅了。
趙大洪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一張臉忽然漲紅,旋即發白,在對郡主跪下請罪和去周尚書面前跪下請罪兩個選擇裡徘徊猶豫。
姜韶華淡淡道:“不用慌張,這些事怪不得你們,本郡主心中有數。你們還知道什麼,但說無妨。”
趙大洪僥倖逃過一劫,後脖子陣陣發涼,哪裡還敢再說,連聲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