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外生枝,越往上游走隱蔽的地方就越少。常年雨水的沖刷,讓岩石裸漏在外,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沒有了樹木的遮擋,那就意味著要和水裡面的敵人面對面。根據雙方的默契,在水源地從來沒有那方開過槍,在這裡會不會適用,劉文輝心裡沒有把握。
淡淡的霧氣開始凝聚。雖然很淡卻也能擋住視線。劉文輝沒有時間,他不能再等了。說不定現在貓耳洞裡的幾個傢伙已經開始罵娘了。
“姥姥的!”
心一橫,劉文輝一長身從灌木叢裡鑽了出來。他又準備,一隻手握著槍,另一隻手麻利的摘下肩頭的水壺。他沒有朝洗澡的幾個傢伙看,並不代表他沒有關注水裡的人。
很快,水花的聲音停止了,只留下溪水靜靜的流淌聲。應該是敵人也發現了他,忽然間多了一個人,讓敵人也有些緊張,紛紛望向尚有那個正在打水的人。
一共四個敵人,全部脫的光溜溜,衣服和武器都在岸上。正因為這樣,劉文輝才敢賭一把,只要有誰趕往岸上跑,他就會一陣掃射,將那傢伙放倒。敵人也很聰明,看著尚有專心致志灌水的劉文輝,沒有人動。
一個水壺已經灌滿,開啟第二個。劉文輝一共背了六個水壺,這是他們六個人三天的用水量。咕嘟,咕嘟的水泡在水潭邊上不斷的響。劉文輝似乎並沒有發現就在下游不遠的幾個人,一心一意,看都都不往下看一眼。
第六個水壺是大牛用的,蓋子蓋的很緊,劉文輝一隻手始終放在槍上,另一隻手使了半天的勁都沒能擰開。只好放下槍,用兩隻手試試。這個動作很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敵人已經移動到了岸邊,是一點一點移動過去的,很慢也很謹慎,劉文輝看了他們一眼,這才發現了端倪。
不得不放下武器,劉文輝只能這麼做,如果現在走,那就得有一個人渴上三天,他必須將六個水壺灌滿。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站在水裡的幾個光屁股,兩隻手開始用力。
幾個人的眼睛對在一起。從軍服上很好分辨對方的身份。雖然已進傍晚,他們離得並不是很遠,還是可以看清衣服的顏色。
“啊……!”強大的壓力下,終於有一個敵人崩潰了。他不顧一切的衝向岸邊,衝向自己的武器。
對峙是最考驗人的意志。沒有足夠的膽氣和意志,這樣的對峙很容易失控。記得電影《英雄》中有過一段關於思想中戰鬥的描述。這其實就是一種對峙,兩名劍客只要看一眼,就能在思想裡盤算自己勝算的機率,這才是高手。
那四個敵人和劉文輝都不是高手。但是劉文輝的意志比他們堅定。在這場戰鬥中,劉文輝完勝。一個敵人瘋狂的跑向自己的武器,其他三個立刻跟上。劉文輝沒有猶豫,生死關頭,決不能有半點含糊。
“噠噠噠……”敵人剛剛跑到岸邊,武器就在眼前,槍聲驟然響起。子彈從第一個衝上岸邊的傢伙開始,依次給四個人點了名。
鮮血順著他們的身體無遮無攔的流進泥土裡,開始匯聚,再順著泥土流進水潭裡。這場小規模的戰鬥來的很慢,結束的卻很快。劉文輝的手法很準確,沒人兩顆子彈,全都在軀幹部位。
看著還在地上蠕動的敵人,劉文輝沒有過去,使勁擰開大牛的水壺,一隻手拎著槍,一隻手將水壺塞進水裡。槍聲已響,附近的敵人或者我軍肯定會派人過來。槍聲就是訊號,戰場上,那裡有槍聲那裡就會有增援。
沒有再理會那些在痛苦中掙扎的地方,劉文輝背起水壺,扭頭鑽進了叢林裡。傍晚的霧氣已經升起,淡淡的從腳下開始往樹梢擴散。劉文輝走的很急,他已經做了計劃,不能再按照原路返回,得先繞到我軍身後,這樣才最安全。如果在路上能碰見來檢視情況我軍那就更好了。
叢林裡走路很費勁,交織在一起的藤蔓,錯綜複雜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