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敏之錯愕地瞪大眼。“您去打劫?”難道尊貴的三皇子還兼差當強盜?
“噗,我不是那個意思。”段子詒放聲大笑。
他解釋:“以產絲、精繡聞名的桑田縣,就在鹿林山附近;今年有批繡工精美的上質綢衣要入宮,我只是派人去將那些衣衫全拿回來,先把喜歡的挑走罷了。”
他理所當然地道。
橫豎都是要送進宮給他們家人穿的,他先挑選,也無不可呀!
再說,有什麼比先把他們滿意的衣裳全挑光,讓他們扼腕更痛快?
誰叫那幫兄弟對他不仁,哼哼,那就莫怪他對他們不義了!
“可……這是女人的綢衫吧?三殿下你是不是選錯了?”鄭敏之很納悶。
這衣裳雖美,但怎麼看,都不是他會穿的。
“我自個兒不穿,不能拿來送人嗎?”段子詒嘆口氣,無奈地白她一眼。
她這書呆小御醫,大概是醫書讀太多了,有時候有點死腦筋;看來往後得好好調教她,把那打結的腦筋鬆開才行。
“啊,是了,可以送人……”鄭敏之眼神一黯,喃喃自語。
三皇子的紅粉知己多不勝數,其中必有幾人,值得他送出如此大禮。
“收到禮的人,一定很開心。”她扯出一抹酸澀的笑。
這麼美的衣裳,哪個女人不喜歡呢?
“吶,喜歡就送你!”才說完,段子詒竟然就像打賞一個饅頭那樣,將那件美得宛如霓裳羽衣的華服,塞進她手裡。
鄭敏之瞪著那件衣裳,又是驚喜,又是詫異,根本不敢置信。
“但……這是女人的衣裳。”好半晌後,她方能收回張得開啟的嘴,開口提醒對方。
“是啊。”段子詒漫不經心地回答,專注打量一件藏青色的男服,這看來就像他大哥會喜愛的樣式,他考慮著要不要拿走它。
“可我是名男子……”鄭敏之吶吶說道,不知怎的,竟有點心虛。
他該不會早已發現她是女子,才把這件衣裳送她吧?
問題實在太多,段子詒無法專心挑選,索性放下打量的衣衫,大聲嘆息:“怪了!你是男的,難道就不會有女的朋友或家人嗎?你不會拿去送你娘,或是你的姐妹?”
他想送“她”,她默默收下不就行了?做啥羅裡囉嗦的?
提到娘,鄭敏之臉色微變。
“我娘早已過世,而我亦無兄弟姐妹,無人可饋贈。”她語氣僵硬。
段子詒一愣,倒沒想到她身世如此涼薄,不由得露出同情之色。
不過陪著人一同傷春悲秋,不是他的個性,所以他故意擠出一抹邪邪的笑,語調曖昧地道:“那麼,就拿去送你的情人吧。你有二十了吧?總該有喜歡的大家閨秀,或是青樓姑娘才是。”
鄭敏之真是被他惹惱了。
這人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沒情人,也沒喜歡的青樓姑娘,因為我從不上青樓!倒是三殿下,偎紅倚翠,熟識的青樓名妓多不勝數,我想三殿下應該有合適的饋贈人選才是,我就不奪人所愛,讓給三殿下喜歡的姑娘好了。”說完,放下衣裳,她便起身走了。
“嘖嘖,怎麼這樣就生氣了?這個小古板,還真愛生氣。”段子詒拿起被她扔回的衣裳,搖搖頭。
夜裡,鄭敏之沐浴過後回到房裡,看見桌上竟擺著東西。
她走上前,拿起來仔細一看,發覺正是白日她所拒絕的那件美麗衣裳。
這件衣服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已經還給段子詒了嗎?
再仔細一瞧,桌上擱著一張紙,沒抬頭也沒署名,只龍飛鳳舞寫著: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那人真是……鄭敏之抱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