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家境已經敗落,能夠高中狀元,有個鐵飯碗,是家母以前的心願。可惜自己沒能好好讀書……辜負了她老人家的希望……”朱一刀看出了掌櫃的疑惑,只好這麼編下去。其實他倒沒編的太假,他老孃確實一直打算讓他考公務員來著,而他也確實沒能考上。
掌櫃的點了點頭,又把鼻樑上的眼鏡往上推了推。這種事情……其實並不少。在這個年頭,做生意其實也是有挺大的風險,因為有太多的不可知因素了,這種事情,一半要靠能力,一半也要靠。手機看小說訪問WAP.χS.CòМ運氣,能起來就起來了,要是起不來,這輩子都別想再有任何希望。
朱一刀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掌櫃的眼鏡片子已經嚴重地磨花了,而且上面還有不少的灰塵,這肯定不是什麼老花鏡,而是老傢伙專門戴在臉上裝斯文的,老朱心裡暗暗地想到,他掏出兜裡的綢緞手帕,指了指掌櫃鼻樑上的眼鏡:“掌櫃的,這種西洋眼鏡,還是用綢緞的布匹擦拭才比較乾淨。”
掌櫃的愣愣地接過手帕,把眼鏡小心翼翼地拿下來細細地擦拭著,邊擦邊琢磨著:這個書生不得了啊,連這種西洋玩意都知道,看來他以前定然是大富之家,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見識?只不過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家境敗落才不得不打算科舉,結果名落孫山到這裡來找事情做?
那夥計則是一臉崇拜地看著朱一刀,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可這個書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嘛!要不怎麼會連自己的掌櫃都被震的說不出話來?
“這樣吧!你要是真有這個心,明天就可以直接過來了。但是我要提醒你,小夥子,你要是真打算做生意,那就別再想科舉的事情;你要是還想參加會試,就別做這下賤的行當!對你以後的仕途會很不好的!”掌櫃語重心長地對朱一刀說道,他確實心裡在為這個年輕人惋惜,小小的年紀,身負絕學卻無從選擇。
老朱當然知道自己最應該幹什麼。仕途?把申時行和滿朝文武得罪成那樣,要是還能當官,太陽恐怕真從西邊出來了。
“還不知道掌櫃的……怎麼稱呼?”朱一刀裝過身問道,不問問別人的名號就離開未免有些太不禮貌了,不像是個士子。
“用不著那麼客氣!我姓劉,你以後就叫我劉掌櫃就可以了!”掌櫃轉身就往後堂走,頭也不回地說道,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等老朱回了小酒樓,小二又是一臉媚笑地迎上來:“這位爺,您可回來啦?中午還沒吃呢吧?咱們這中午有不少……”朱一刀笑著擺了擺手,直接就回到了房間。
他重重地把自己摔倒床上,兩眼無神地盯著房梁。佛祖保佑,看來自己運氣不算太差,老天爺沒讓自己餓肚子!剛剛出去就能找到工作,這種事情可不是那麼容易就遇到的!可是自己的打工生涯才剛剛開始,以後要面對什麼根本就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是很明顯的,算術絕對比幾萬災民要好對付的多!
不經意地,他又想起了沈慧,想起了江飛,狼群,還有京師右所的弟兄們。有皇上的保護,他們應該不會受到什麼迫害吧?內閣的手再長,想伸到錦衣衛的裡面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還有龐通那個小太監,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自己?老朱又打了自己一巴掌:讓個太監想自己幹嗎?!還有那個王石,可憐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安剛剛把他交給自己,自己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直接主動辭職跑路了。這算不算是撂挑子?朱一刀不斷地問著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朱一刀洗漱乾淨,又穿上了以前常穿的粗布衣服,昂首挺胸地走出小酒樓。小二在身後不停地抓著後腦勺子:有綢緞衣服不穿卻要穿粗布衣服,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掌櫃的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著穿著已經穿著極為普通的朱一刀,古板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夥計看著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