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集落成村的老百姓他們都不敢襲擾。
“過來之前浙江出了大事”錢寧靜靜地道“下面有人來報說是淳安的災民跟倭寇串通了已經派人帶兵下去了。不管這件事兒是個什麼結果都證明了一點:災民若是真餓的受不住他們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你也知道老百姓從來都不會在乎誰當這個天下的家他們只會在乎自己明年的收成有多少稅賦有多少……浙江的民心已經沒有了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給那些人留把柄不能給他們留攻擊改稻為桑的藉口!什麼普天之下皆對皇上的國策表示擁護……”說到這他冷笑了一聲“他們不過是想從其中分杯羹罷了一旦執行過程中出了問題那就肯定會落井下石!穩定住浙江的民心就是穩定大後方萬一真要是出了倭寇江蘇跟浙江唇亡齒寒你也跑不了!況且以軍糧的名義調沒你的責任你怕什麼?”
李元臉色突變立刻走出門去招來一個下人低聲交代了幾句什麼回身走了回來在屋子裡轉了幾個圈看著錢寧斬釘截鐵地道:“如果是軍糧我可以調!但是軍糧就不能調那麼多了最多八十船!”
“啪!”錢寧猛地拍了桌子一掌憤而站起身道:“當年那個跟我談陽明心學的李元哪裡去了!以調軍糧的名義給我糧食賑濟浙江你李元必將名留青史!可若是你束手旁觀浙江無數的百姓餓死千秋萬代後的史書上你也逃不掉一世的罵名!你也知道我在躲可就算我躲得掉改稻為桑我躲得掉抗倭的軍國大事嗎?”
李元靜靜地看著他久久未曾言語。
“我盡力去辦吧!但我還是要說改稻為桑的事你能不管就不要再去管了……無論怎麼樣你都要給自己留條退路!”李元艱難地張嘴道他的眼角有一絲溼潤。
“只要我還在浙江當這個布政使我就沒有退路。”錢寧黯然地坐了下來從與陳於壁決裂的那天起他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傍晚的杭州漕運碼頭上隨著太陽的漸漸落下一張張的白帆升了起來桅杆上還掛起了白色的燈籠上面映照出大大的“織造局”三個大字在有些昏暗的光線裡顯得無比地耀眼。
無數的船舶都在裝著糧食運工們不停地往船上卸著糧食一麻袋一麻袋地摞起了老高。碼頭前端站滿了巡撫衙門和臬司衙門的兵士何進賢在那急躁地來來回回走著。
“總是這個樣子船都要開了你們老闆還不見人!”他憤憤地罵著這些都是運往災縣的買田糧一粒也不能少好不容易從這些人的手裡把糧價從三十石一畝壓到了八石一畝若是再不快點起運到時候再出什麼變故該如何是好?
管事在一旁諂媚地陪著笑:“已經派了好幾批人去找了大人稍安勿躁老爺馬上就到了。”
“真是的快點快點!”何進賢的急躁沒地方洩只能衝著那些正在搬運的運工大聲吼著。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畢竟人多力量大幾十萬石的糧食就裝載完畢了可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見孫晉的人影。碼頭上只剩下了軍兵跟火燒了屁股一樣的何進賢他一直在琢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織造局這邊竟然也出了岔子作坊老闆在這個當口找不到人了!這算什麼事?
“不能在這裡等了我得立刻去知府衙門!”何進賢沒了辦法對身邊一個官員說道“你在這裡看著攤子人一到立刻起運。”
“大人這會兒去知府衙門是為何?”那官員有些不解。
“於新武畢竟是陳大人派來的人!把他弄成這個樣子咱們該安撫的還是要安撫!我還得去給陳大人寫信告訴他浙江出了倭情不得已才必須立刻得買田!”雖然不耐煩何進賢還是對那官員解釋道他現在心裡是一團亂麻一般事情怎麼都趕到了一塊!
夜色如水靜靜地灑在別院裡孫晉躺在冰涼的地上兩眼無神地看著天耳邊彷彿又響起了那幽怨淒涼的《長門怨》他忽然煩躁起來把自己的外套給狠狠地扯下連髻也給扯散了遠遠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