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站崗的兩個兵士同時低聲喝道突然抽出腰刀架在了門口那刀片子在月光下閃的馬國賢幾乎暈厥過去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
“這……這……本官確有急事織造局的人又怎麼能夠怠慢?你們……”儘管心裡已經怕到了極點可在他的心底深處寧可被知縣秦密砍了自己這條小命也不能死在兩個小兵蛋子的手裡依然強撐住身子抖抖索索地說道。
“啪!”一隻手打在了馬國賢的肩膀上他幾乎都要跪到了地上渾身抖的更加厲害右邊出現了蔣千戶那獰笑著的臉:“怎麼這麼不經事好歹也當了這麼多年的八品縣官這麼點魄力都沒有?不過就是殺幾個人犯而已看看你自己都成了什麼操行?”
“卑職……卑職確是有要事要辦吶……”馬國賢哭喪著臉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殺人滅口的事都告訴你了!你想這樣就走出去?!”蔣千戶突然瞪大了眼睛怒罵道手也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馬國賢再也頂不住了腿一軟跪了下去:“二位軍爺二位軍爺!卑職上有老下有小不為別的為了自己的爹孃孩子我也不敢把這事說出去呀!再說了這動刀動槍的事卑職實在是沒有幹過不專業呀!您二位爺想想卑職手無縛雞之力哪裡做的了這等差事……”
“囉嗦什麼?!”蔣千戶極不耐煩地從桌子上抄過一張字據“先在這上面把名字簽了再說!”
“軍爺……小的不過就是個八品這麼大的事小的……小的實在是頂不住哇!有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您老人家就放過我吧……”馬國賢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哀求道他真的是嚇壞了!這倆千戶居然要自己想辦法帶著省裡的軍士進縣衙大牢強行把那幾個人犯給處決了這不是要自己親命了麼?他平時也就是貪了點而已哪裡做的了這麼雄壯的事情?
“你籤還是不籤?!”一直站在大案邊的徐千戶忍不住了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案上順手拔出腰刀砍在上面。
馬國賢和牢頭的目光隨著那微微顫動的刀刃差點沒窒息了過去這一刀哪裡是砍在大案上分明就是砍在了他倆的心上!
“……二位軍爺……小的……小的不識字啊……”牢頭的尿順著褲襠流了下來頓時一屋子的騷臭味他的腿也已經軟了眼前這倆人分明就是殺人無數的閻王自己卻不過是個小小的牢頭不識字也是實情他只會寫自己的名字而已。
“每天到衙門裡領錢領物都是誰籤的字?”蔣千戶又獰笑道“你不肯籤也行。來人!”
門口的那倆門神又刷地一下走了進來呼哧一聲拔出了刀明晃晃地刀刃已經把牢頭的眼睛晃暈了他彷彿喝醉了一般地拿起了案板上的毛筆:“……我籤……我籤……我籤還不行麼……”
這廝還真不識字兩個千戶對視了一眼只見他顫抖著右手把筆桿捏在了掌心抖抖索索地在字據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可由於實在是不識字三個字寫的奇大無比頓時把字據最後的空白都給佔滿了。
“該你了。”徐千戶斜睨了馬國賢一眼。他兩眼無神地看著那張輕薄卻又沉重無比的字據短短的幾步距離彷彿是千里之外一樣一點一點地挪了過去兩腿不停地打著顫身子也不住地晃著待挪到了案邊艱難地拿起了字據一看——
“沒……沒空地方了。”看見牢頭的名字大大地杵在那裡他又彷彿看見了希望轉過頭對倆千戶說道。
倆千戶往字據上看了看先是恨恨地瞥了牢頭一眼牢頭趕緊躲到了一邊又無奈地對視了一眼:“把名字簽上面!”
“這……哪有把名字簽上面的道理……”馬國賢的臉色又苦了下來。
“寫!”徐千戶受不了了衝著他大聲吼道!
馬國賢再也不敢猶豫。
儘管沒有找到牢頭可兩個差役還是把油燈都給換成了大燈芯通道里立刻就亮堂了起來。秦密還是穩穩地坐在大案前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