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右賢王去卑勃然大怒,拔劍而起,怒喝道:“豈有此理,大單于的牙帳,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人,給本王拿下!”
呼廚泉眼中神色閃爍,揮手示意去卑坐下,又急忙向前拉住作勢要走的辛毗,哈哈笑道:“辛將軍,何故如此激動。”
辛毗巍然不動,冷冷的笑道:“你等若是請降公孫白,多半不是為奴就是被斬,恐怕此路不通,辛某倒是有一計,可保貴族無虞。”
呼廚泉眼中神色大亮,當即也顧不得身份,拉住辛毗急聲問道:“計將安出?”
辛毗淡淡的說道:“公孫白終究是大漢朝廷的將領,名義上還是要聽從朝廷的旨意,大單于不如派出兩路使者,一路往美稷城議和請降,拖住公孫白,一路快馬加急,奔往許都,向大漢朝廷請降,先拜司空曹操,曹操與公孫白暗中相鬥,必喜而請天子許之,如此一來,公孫白身為大漢將領,豈敢不遵?”
呼廚泉一聽,當即精神大振,哈哈大笑:“辛將軍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辛毗眼中掠過一絲厲色,默然不語。
不管如何,殺兄之仇,豈可不報?
以公孫白的勢頭,匈奴是非滅不可,斷無半途而廢之理。而以大漢朝廷的尿性,多半會接受匈奴人的請降,這樣匈奴人只要撐到聖旨到來之前,公孫白若繼續攻伐匈奴,便成了抗旨不遵,與曹操及朝廷失和,日久必然相爭,也算是坑了公孫白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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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郡,美稷城。
冬天的的湳水河畔,天氣好的時候陽光燦爛,萬里晴空,不好的時候冷風嗖嗖,風沙滿天。
今天剛下了初冬第一場雪,雪淺淺的、薄薄的,不到傍晚大部分便消融了,草原上東一塊西一塊,殘留著片片白雪,就像難看的疤痢頭,要等真正的大雪下來,覆蓋了整片草原,沃雪千里,那才好看。
雪舞銀蛇,原馳蠟象的北國風光對草原上的人來說絕不是一種享受,如果那樣的大雪下來,對以農耕為主的百姓來說,固然是一件喜事,對以遊牧為主的民族來說卻是一個大麻煩。雪後總是寒冷的,雖然儲備了大量的草料,可是牲畜禦寒也是個大問題。
不過,美稷城一帶,已經沒有多少純粹意義的牧民了,二十萬人口分批南下,如今留在美稷王庭的已不到十萬人。
此刻的王庭,成了公孫白部的駐地,距呼廚泉退守的沙南城不過兩百餘里。
天空很寧靜,而且有些暖和,雪剛下的時候,天氣總是暖和的,要到次日才會感覺到寒意。
今天的風不大,天空上灰濛濛的,佈滿了烏雲,醞釀著更大的一場雪。
牧地上也靜靜的,士兵們都躲在帳蓬裡,偶爾含有牛羊的叫聲和駿馬的長嘶傳來。
公孫白的營帳裡溫暖如春,正在舉行一場盛宴。
獲得大勝的將領們捧起大碗飲酒,或者用小刀切下大塊的牛羊肉、血腸什麼的,塞到口中大嚼。
公孫白坐在上首與眾將領們的歡暢愉快的神情全然不同,即便是在笑著,他的眸子也是清而冷的。他現在是這邊草原的真正的主人。幾場大戰下來,雖然破敵十餘萬,但是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反而獲得大量的戰馬和牲畜。
如今他兵精糧足,只等著二十萬人口轉移到冀州各地之後,便要再揮師北上,攻襲沙南城。
燕八疾步奔了進來,輕輕的走到公孫白身旁,低聲說道:“稟大將軍,匈奴來使。”
公孫白淡淡的一笑,抬手道:“帶進來!”
一名著皮衣皮帽,身材高大的匈奴人走了進來,朝大帳正中的公孫白望了一眼,不覺神色一愣,似乎想不到兇名赫赫的漢國大將軍公孫白居然是個面相俊美的少年,不過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