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爺如今在外頭休養身體,白二少爺身邊便少了幫辦,聽說白老太爺因著白二少爺在四全大賽上為白家掙了臉面,之後又拉了幾個大的客戶做那奶油蛋糕的生意,白家旗下的食肆酒樓收入也日漸高漲,滿意之下便把自己的幾名有著多年經驗又忠心穩重的老管事撥給了白二少爺用,要知道,人力資源也是一個企業創造財富的本錢,這麼一來就相當於白老太爺親自提供了一大筆“資金”給了白二少爺,私下裡便有了一些傳言,說是白老太爺有意廢長立次,欲把白家整個的生意大權交到白二少爺的手裡。
青院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各房的主子、管事、有頭臉的下人等等牛鬼蛇神們三天兩頭地往青院鑽,有來挑刺的有來奉承的有來探風聲的有來表心跡的,羅扇她們在後院兒裡都能聽到前面院子中的喧囂,真個是日日車水馬龍、夜夜燈火通明。
白二少爺還真是夠辛苦的,描繡樣描累了的羅扇伏在桌上懶懶散散地想著,年紀還這樣輕,就得天天應付這麼多各種各樣的人和事,壓力得有多大呢?這就是生於豪門的無奈啊,還是做個'屍+吊'絲好,簡簡單單活到老。可話又說回來了,每個人的出身都不由自己選擇,白二少爺身上的責任和重擔從他一生下來就已經註定要背要扛了,他想不幹就能不幹麼?男人嘛,和女人不一樣,社會允許女人脆弱和逃避,卻不容許男人有一丁點兒的不負責任,除非你甘願被人指作懦夫無能兒,否則但凡有點骨氣的男人都是胳膊折了袖裡藏、牙齒斷了和血吞的。
白老二,你要挺住喔,姐可不想被人笑話曾經沒眼光。羅扇咧咧嘴,放下筆抻了個懶腰,瞅了眼旁邊正專心致志地用青豆和黃豆當五子棋對弈的金瓜和小鈕子,小鈕子已經五子連珠了,偏倆人誰也沒發現,還在那兒下得倍兒起勁兒。
轉眼到了仲夏五月,石榴花開得如火如荼,女孩子們都換上了輕且薄的裙衫,亮麗的顏色絲毫不遜於五月明豔的花朵,青院裡一時間滿院的奼紫嫣紅令人賞心悅目。
表少爺的傷終於養了個七七八八,趁著端午節進府來給白家的長輩們請安,並且在散了午宴後被白太太叫去了房裡一頓好訓,白太太是表少爺的堂姑,姑姑當然是最親侄兒的,也不知道姑侄倆都說了些什麼,反正從上房出來後表少爺就一徑去了青院,沒多時羅扇就從窗戶口聽見了東次間裡表少爺哈哈的笑聲。
唔,兄弟間哪有隔夜仇啊,床頭吵床尾合嘛……咦?哪裡不對……
羅扇正帶著金瓜和小鈕子提取檸檬酸,忽見表少爺從外面跨進來,藉口有重要的事要安排羅扇做把金瓜和小鈕子打發了出去,然後門窗一關,張臂就要撲上來抱羅扇,被羅扇胳膊一伸做了個禁止亂入的手勢擋住,只好舔了舔嘴唇強強按捺住,一歪屁股坐到桌邊凳子上,笑眯眯地看著羅扇冷冰冰的小臉兒,壓低聲音道:“怎麼了丫頭,讓白老二給發配到這兒了?”
“爺有事就說,小婢還要幹活呢。”羅扇不給表少爺好臉色,遠遠地站到灶臺邊上去。
“扇兒,爺已經正式同那女人和離了,現在成了自由身,可以娶你為妻了!”表少爺眼睛亮亮地望著羅扇,“扇兒,別猶豫了,跟我走罷,一起開始新生活,可好?”
羅扇搖頭,拒絕的理由她已說過太多遍,如今也懶得再廢話,只管繼續去鼓搗灶臺上的檸檬酸,背對著身淡淡道:“爺若沒有其它事就請回罷,這地方腌臢,爺以後還是莫要再來了。”
“其它的事當然有,”表少爺早知道羅扇不可能答應他,因而也不著急,依舊笑著,“是關於泡麵的,你要不要聽?”
羅扇轉回頭來:“爺請說。”
表少爺指指身邊的凳子:“你坐過來我再說。”
羅扇過去,卻只在對面坐下,不冷不熱地道:“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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