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
可即便是階下之囚,我依然是往日那個驕傲不羈的大燕公主。
安亦辰,我不會服輸,死也不會服輸!
我只痛心我的母親。她已經吃了那麼多苦,是否還會繼續在安亦辰手下受盡折磨?
用一根無花無紋的素銀長簪將青絲綰了個半偏雲髻,將那件梨花白的長袍扣好,倦倦看鏡中憔悴無華的自己。
顏叔叔,我無法為你戴孝,但我能盡去簪飾,為你祈禱。
既然安亦辰認定顏遠風於他有救命之恩,想來必然不會薄葬於他,此時應該已經入土為安了吧?
如此想著,我心頭才略為寧妥,在妝檯邊靠了片刻,便覺疲乏不已,遂依舊回床上和衣臥著,想來不管未來有何打算,都得將身子養好再說。
棉枕很軟很鬆,和我宮中用的很是相類,連繡的花紋也像,這種蜻蜓點水戲蓮的枕套,我也有一對,正是夕姑姑親手所制。
我忽然驚覺坐起,這裡的佈置雖不如宮中豪華,卻樣樣如我心意,莫非是夕姑姑準備的?三年前夕姑姑被我推下馬車,為安亦辰帶走。安亦辰對她心懷感激,必然不會薄待於她,那麼此時,她是否也在晉國公府內?
正在猜度時,只聽外面有人道:&ldo;奴婢見過二公子!&rdo;
接著,是安亦辰溫和回答:&ldo;不必多禮。小九,小素,棲情真的醒了麼?&rdo;
那二名侍女想來就叫小九和小素了,她們齊齊回答:&ldo;醒了!&rdo;
接著其中一位答道:&ldo;剛吃了一碗燕窩蓮子羹,我們悄悄去收了,看到她正在坐在床邊發怔呢。&rdo;
這兩個丫頭,倒是事無巨細地稟報著,我心裡冷笑,卻更是警惕了。這個安亦辰,不知還在算計我什麼,一定得事事留心才行。
安亦辰在外沉吟片刻,在外輕輕敲了敲門。
我將床前的天青雲影紗幃幕放下,悄悄倚了枕坐著,也不回應。
安亦辰敲了半晌無人應,遲疑了一下,自行推了門走入,一眼看到我在天青雲影紗後坐著,立時道:&ldo;棲情,你終於醒了!&rdo;
那言語之中,竟似有幾分歡喜一般。他拉開幃幕時,尚有一絲笑容浮在面頰,卻在見到我冷顏相對後乍給凍結。
他輕輕吐一口氣,問道:&ldo;你住得還習慣麼?&rdo;
我抓了肩上垂落一縷青絲在指間跳躍著,挑釁地望著他,淡然道:&ldo;我更習慣住在昭陽殿,你能讓我去住麼?&rdo;
安亦辰怔了一怔,別過臉看了看搭著衣衫的架子,道:&ldo;你穿這白衣服,嗯,也好看,我原以為你更喜歡穿淡綠或淡粉的。&rdo;
我索然道:&ldo;我是為我的顏叔叔穿的白衣。&rdo;
安亦辰垂下了頭,沉默半晌,道:&ldo;我應該早些去,或許還來得及救下他。&rdo;
我點點頭,道:&ldo;或者,你應該三年前追殺我時就把他給殺了,這樣雖然永遠找不到誰救了你,可你也不必負疚跑到我跟前來貓哭耗子假慈悲!&rdo;
&ldo;你!&rdo;安亦辰霍然站起,眸光凜凜,伸手指住我鼻子,道:&ldo;你別太過份!&rdo;
我抬高嗓門,冷笑:&ldo;我說錯了麼?如果不是因為你害死了顏叔叔,害死了自己救命恩人,你會這般客客氣氣待我?無非是做了虧心事,心裡不安罷了!&rdo;
安亦辰清澈明亮的眸子立刻掀起怒濤波瀾,他怒道:&ldo;我什麼時候害死顏侍衛了?害他的人,是宇文頡!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只怕連你們母女倆也…&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