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
路深微愣,腦海裡立馬閃現昨晚的夢裡的情景,感到熱氣上騰到了腦後,雙頰緋紅,只是他此時的臉色本就黑裡透著紅,眾人並未察覺出異樣。
身後,張德韋高興,嘴中的呵斥聲並不嚴厲,“西西,趕緊回去休息,以後別為家裡的事耽誤學習和休息了,明天還要去鎮上補習。”
張西西哼哼,佯裝兇狠:“不是我叫阿深來,大黃早就出事了,就知道訓我。”又朝著路深忙不迭地道謝。
路深覺得張德韋說的在理,畢竟一晚上加一上午沒休息了,心中也是記掛,抓住她撲騰的小手,有些認真地說:“西西,大黃沒事了,你回去歇息吧,這兒有我呢。”
路深和張德韋費勁地“趕走”了張西西,張西西離開時,嘴裡還是哼哼唧唧,一步三回頭,她心裡放不下大黃,並且明兒要住鎮上補習去了,一呆就是一星期。
張德韋見張西西的背影離開二人的視線後,從胸口內建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千塊錢,遞給了路深:“阿深咕噥,今天辛苦你了,大中午了,你嬸子剛才接了你媽電話,燒了飯在家等你倆呢。”
路深猶疑地看著張德韋遞過來的十張毛爺爺,驚訝地問道:“叔,您是不是給得有點多了。”
“不多,找山下的獸醫,差不多就是這個價錢,再說你明年考大學,家裡就你和你媽倆人。平日裡咱們兩家來往多,多給點,幫襯著,也是應該的,你年紀還小,用錢的地方多,趕緊拿著吧。”張德韋說著,就不顧路深的推脫,將錢折了折,放進了路深的工具箱裡。
路深見狀,沒有再推脫的意思,由著張德韋一起收拾了一下箱子。他收拾完畢,拎起箱子,和張德韋又寒暄幾句正要離開,剛要叫上蘇信回家,卻見那人舉著黑盒子一樣的相機,近距離地對著大黃和小牛犢,一通拍攝,而後放下相機,只見女人好看的眸子裡,閃爍著一彎晶瑩。
路深從清晨到現在,終於有精力關注起蘇信了,見她蹲坐著,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有些困惑。於是,往蘇信目光的方向看去,才有些瞭然。
大黃休息半晌後便睜開了眼睛,虛弱地躺在厚實的稻草堆上,這稻草堆是早前張西西鋪好做準備的,對於母牛來說,是一張溫軟的大床。
初為人母的大黃,由於母親的天性,它探著腦袋,鼻子抽吸,到處嗅著,憑藉著熟悉的味道,探測著小牛犢的位置。
而這樣的尋找是雙向的,舐犢情深,是最原始的自然法則和道德定律,美好地令人動容。
小牛犢也尋覓母親熟悉的味道,弓著身子挪向大黃身下,安逸地吮吸著母乳。
大黃垂首,溫熱的舌頭舔舐著小牛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喉嚨裡還發出滿意的低嗚聲。
路深看著這樣怡享天倫的場景,自己也淚目了。
好半晌,少年才決定打破這沉浸,“杏兒姐,咱們該回去了。”
蘇信聽到少年溫柔的叫喚,轉頭咧嘴笑了:“小路,你好厲害哦!多虧了你,小牛寶寶才能吃上媽媽的奶。”軟軟糯糯小女生般的聲音,好聽極了,帶著哭過的沙啞,紅撲撲的臉蛋上還掛著幾串淚痕。
路深聽了,臉又頓時通紅,有些害羞地撓了撓腦後雜亂的頭髮,低下頭回了一聲謝謝。
蘇信滿足地站了起來,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攝影器械,伸手卻搶過路深肩上的揹帶,“哎呀,你辛苦了整個上午了,我來幫你拿。”說著,自顧自地往外走去。
路深又呆愣了片刻,邁開腿,兩步跟上前方的身影。
此時的日頭很高,幸而升上來幾團厚重的雲,遮住了烈日。然而,大地的熱氣依舊不容小覷,蒸烤著過往的行人。蘇信被熱氣烤得面紅耳赤,背後的衣服被汗水浸溼了一片,路深沒再穿上襯衫,依舊是一條背心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