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深家離阮家的老宅,只一段上坡的距離,坡度很緩,不算難爬,二人一前一後,路深走在前面引路。蘇信隨後,一路參觀模式,好奇地環顧打量四周。
沿路是高大的闊葉樹叢,樹蔭遮蔽,樹林間有流竄的山風,穿過女人柔軟的秀髮,讓她舒服地想要呻吟。滿地的落葉枯枝,凌亂的雜草叢生,只路當中的亂石,一律被路深清理在了路旁。
蘇信感激地看向前方的背影,忽見某塊被搬動的石頭上有怪異的圖案,上前急聲道,“等等,別扔!”
路深疑惑,搬過石頭檢視,只見一隻四腳的壁虎放棄了隱藏,開始爬動,絲毫不怕生,沿著路深的手臂,迅速爬上了少年的寸頭,淡定地端坐在其頭頂,居高傲視。路深見慣了這些事物,倒也不怕,伸手快準狠,逮住了頭上的小玩意,在手上輕鬆地把玩著。
小東西掙扎地揮舞著四肢,長長的尾巴左右搖晃著。
“壁…壁虎?”
“你認得啊。”路深沒想她會認識這種野外的東西。
蘇信僵硬地點頭,見他不打算丟掉,呆在原地並不上前,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液,問道:“怎麼還不丟掉,這東西你也能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彼此熟悉了些,路深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態度,已然不像剛開始那樣拘束了。
尤其是在她偷聽過,他和別人之間的對話,還自作主張地要幫他補習後,他的內心就埋下了一顆腹黑的種子,平時人畜無害的少年,竟萌生了想要捉弄對方的心思。
“杏兒姐,剛才不是你想看的麼?”路深說這話的功夫,伸手往前送了送,捏著的手佯裝鬆了鬆。
蘇信當然想硬氣一些,擺脫以往軟妹子的刻板印象,只是面對這種長相怪異、表面冰涼的爬行動物,她實在有些腿軟。
她想起了什麼,內心某處燃起了一團火,勇敢往前伸直了腦袋,其間不忘自我安慰,“路深拿著都沒事,我看看又何妨”。
只見這小東西渾身光滑乾淨,兩隻眼睛小小的,黑黑的,瞅了半晌,蘇信不再害怕了,淡定地吐出兩字:“真醜!”果然,克服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面對它。
路深見狀,並不盡興,“這東西跟蛇一樣,自然不好看,但卻是自然中有益的動物,如果拿回去養在家裡的話,家裡就不會有蚊蟲的滋擾了。”
蘇信可算看出來了,路深這臭小子在把她當猴耍,心中腹誹,他怎麼不養青蛙呢。
接著隨聲附和:“你這樣一說,我見這小東西也十分可愛了,行,你一路拿回去養著吧,我可拿不了。”
風水輪流轉,輪到路深吃癟了,路深乾脆地放棄了口舌上的爭辯。只見他徹底鬆手,負手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蘇信眼瞅著,那隻壁虎灰溜溜地鑽進了石縫裡,不見蹤跡,才捨得挪步,小跑著跟上。快追上時,憋了氣,一會才出聲,語氣裡帶著天真和玩味,“走那麼快乾嘛,我覺得剛才那隻壁虎逃跑的時候,特別像某人,走得也特別快。”
此時腳下的坡度比剛才的陡了些,蘇信嘴裡說著,低頭仔細地看著腳下的路,認真地往前走著,不敢馬虎。只走著走著,才發現前面的人早就不走了,她抬腳時才發覺不對,眼瞅著就要撞上前面結實的後背,連忙後退,而腳下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往後跌倒。
路深聽到動靜,立馬轉身,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蘇信,不假思索地就攬進了自己的懷中。二人撞了個滿懷,帶著背後的大樹劇烈地搖晃,驚走了一群棲息的麻雀,留下一串淒厲的叫聲。
路深背後感到一陣劇烈的刺痛,隨即悶聲說不出話,心下覺得自己幼稚地有些可笑,說不清到底在生誰的氣。
疼痛稍微緩解後,他撐直手臂,將懷裡的女人推了出去,語氣又恢復到了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