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重、勢重、殺意重,一些人膝蓋發抖,軟軟地跪倒。
二皇子驅赤驃馬,緩緩現身,銀光色的鎧甲在日照下,閃閃發亮。
“所有人鞭撻十,”二皇子手一揮,衛隊整齊上前,高揮鞭,重落下,皮開肉綻,濺起的血花模糊九丹峽谷。
“不要打,不準打。”秦廣陵扒開人群,阻止衛兵打人。
打傷工匠,沒辦法趕工,誤工延期是要治罪的。
柳一指令人護住大小姐,他上前求情。
二皇子冷笑,揚起聖旨:秦家作坊工匠誤工,所有鬧事者貶為賤籍;秦氏作坊諸管事無能管制,全部驅逐,作坊並充公。
聞言,秦廣陵衝到二皇子前,怒聲阻止:“這是我家的作坊,你想幹什麼?!你憑什麼搶,你憑什麼?你要不要臉?”
“拿下。”二皇子沒有取下頭盔,擺手讓人揖拿不敬皇族者。
兩錦衣衛上前,扣住秦廣陵,硬壓她雙肩,示圖令她跪倒。秦廣陵梗著脊樑骨,美目憤恨地瞪著馬背上少年皇子,隱隱還是有些傷懷。
她總算明白這位天家貴胄要做的事,已非她所依作憑的那點子皇子愛慕所能阻止。
什麼痴心真愛,不過,謊言。
秦廣陵恨聲道:“我真後悔——”
她竟會相信這個無恥之徒的甜言蜜語,她竟真地心動願意給他改過的機會,結果是他勾結自家人,奪走祖傳的家業。
她明知他不安好心的!
可是,人孰能無情。可是,她一心尋找,卻遇上這樣的人。
秦廣陵想到悲憤處,不禁淚水凝滿眶。
還是那般模樣,青衫紫劍,眉目端秀,神清氣朗,一轉身,他已陌生得可怕,她再不識得。
這,到底是誰在辜負誰的深情。
她不知,她只知一件事:“這是我秦家的火器坊,我寧可一把火燒了,也不會留給你們這群強盜!”她打了個口哨,秦家堡護衛現身而出,打退錦衣衛兵,護住大小姐,她直接下令:“提火藥,炸谷!”
楊鐵樹猛然衝出人群,阻止道:“大小姐,不能炸,不能炸啊!”
秦廣陵推開他,瞧著官兵群,肩膀挺得筆直,頭昂揚而恣意,輕蔑地冷笑:“我秦廣陵,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給我炸!”
一些激動的工匠強烈地支援秦廣陵,他們衝進倉庫,掏出火藥包:“大小姐,火藥擺好了。”“大小姐,引線就位!”“大小姐,點火吧。讓這群狗娘養丫的打上西天!”
二皇子眾反給那滿山滿谷的火藥包嚇得不敢妄動,秦廣陵揚脖譏笑,她竟然會喜歡這樣一個窩囊廢,那麼深,那麼久。
“你開槍啊,不敢了嗎?!孬種!”她手微揚,“我們秦家沒有一個怕死的,有種你就開槍!有種你就搶!”
“我們,生是秦家人,死是秦家鬼!”抱著火藥包的人,吼得地動山搖。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此等狀況,二皇子有騎虎難下之意。
“呵,這裡好熱鬧。”數萬人中,三公主緩緩走來,尤如飯後散步般閒然自得,銀藍朝鳳官服,九對紫釵的鳳頭髻,貼花鈿的金面妝,無不透出皇家威嚴與貴氣,讓人不敢直視。
三公主的插入,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峽谷裡一觸即發的決絕氣氛。
彭駙馬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貴妻,逢人便傻笑,那副傻樂的樣子真真切切地告訴眾人:公主有喜了。
公主此時並未顯懷,彭駙馬不過新為人父,過分緊張激動。所以,跟隨公主夫婦而來的兩萬精兵儀仗隊就顯得一點都不奇怪。
皇家子嗣,陽西關都指揮使是該派兵貼身保護的。
這些人拿火銃迫使二皇子的人放下武器,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