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失去了自我。在這樣的情感裡**來折磨去,最後你不覺得,我們都變了一個人嗎?我們的歡笑被愁苦所取代,我們的開朗被憂鬱所取代,我們的寬容被嫉妒所取代,我們的愛心漸漸被嫉恨所取代……鄔眉,我們可以敵得過任何人,只要你夠勇敢,但是我們往往敗給自己,因為那個隱形中的自己太瞭解我們的心了。我真的是怕被自己打敗,變成了一個找不到自我的那個藍曉深,那太可怕了。
藍曉深說到這裡,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有淚水從指縫間滑落。
鄔眉自嘲地笑了笑,走,曉深,我們去“白夜”,我們去喝酒。
“白夜”?
一個酒吧,走。鄔眉拿起拎包就走。
藍曉深只好陪著她一同前往。看她這樣消極,就打消了跟她說尋母的事情。
那家叫做“白夜”的酒吧。幾乎是全白的基調,牆上有血一般紅的寫意畫。那天,鄔眉喝得爛醉如泥。藍曉深保持著清醒,陪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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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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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曉深把鄔眉從白夜酒吧里拉回了家。看著她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樣子,想起當初的自己。她知道那種溫水煮青蛙的感覺。除非那個盛水的容器也就是她的那顆有愛有夢的心徹底破碎掉,才能救得了那隻傻傻的青蛙。可是,那個無形的容器它是一顆心,有什麼武器動得了人心呢?她酒醉的時候很難受,清醒的時候更加痛苦。
她現在看到發光的東西就有些恐懼,哪怕是發光的男人。可是沒吃過苦頭之前,她並不明白這一點。
離婚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人生路上絆倒了一下。如果前面是個坑,肯定摔得鼻青臉腫的,如果是個懸崖,那就是如墜深淵。現實對離婚的女人經常張大嘴巴,吃得你連骨頭都不剩。
淨身出戶對於藍曉深來說相當於三十歲之前的一切輸得精光。離異過後的生活可不是寫小說,可以隨心所欲地編造。
她意外地收到了五月花陽光廣場返聘的訊息。電話是原來的張副總打過來的。他說,藍主管你現在做什麼?曉深說,正在找工作。他說,我負責新商場的人事,我想請你來商場的企宣科做事,怎麼樣?
以前,張總是五月花商場的辦公室主任,和藍曉深的關係一直很不錯。他們之間的投緣也是由於一件小事。張總的愛人在一個小區裡做街道主任。每年都有宣傳稿子的任務。有一次,張總的愛人來商場裡玩,張總正拿著藍曉深的一張稿費匯款單找她,並誇了幾句。
張總的愛人就請曉深給她們社群寫幾篇稿子。有關計劃生育的,有關宣傳德育的。曉深推卻不過,就寫了兩篇,沒想到居然在報紙上登了。當然署的是張總愛人的名字。她非常感謝,有事沒事地就在張總面前說曉深的好話。搞得男人在家也挺有面子的,自己的手下在老婆面前吃得開,比他吃得開還要高興。
這可能就是人緣吧,天無絕人之路。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肯定就會為你開啟一扇窗。藍曉深沒有猶豫,高興地答應去五月花陽光廣場工作了。
秦薇也回來上班了,在化妝品櫃做櫃長。員工培訓第一天,兩個人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了下來。
藍曉深小時候開什麼樣的會,都喜歡往前坐。一雙眼睛很好奇地盯著講話的師長。現在的她喜歡往後坐,一雙眼睛大多數的時候盯著自己的腳尖。
領導來了,會議室裡安靜下來。
秦薇用胳膊抵了抵她,藍姐,看我們新老總。
藍曉深抬頭看過去時,她愣住了。那個在兩位副總陪伴下走進來的老總,居然是潘石。這城市也太小了吧,地也太邪了吧?她以為這輩子不會再遇上這個男人了,可是現在卻成了他的下屬。藍曉深說不清為何緊張,迅速地低下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