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看不懂,故而陸長英仍舊高高在上。
但他明擺著是符稽的家臣幕僚啊!
青玉沒了,說客三人投誠變節,符稽無異於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算是這回,符稽被陸長英涮了有兩次了,符稽的耐性幾乎耗盡,而他的耐性一耗盡,人啊最怕的就是被旁人逼急了,一旦被逼急了,照符稽的個性,底牌全露,而石家究竟有多少兵馬後招全然不知,那他益王還有什麼翻身的機會?
張黎隱約之間明白陸長英想做什麼了。
“好,我知道了。”陸長英背靠木案,說得雲淡風輕,頭一偏,後話是對白總管說的,“把外院的落葉齋收拾出來給張先生住,一應吃食分例都照顧到,不要虧待了張先生,也不要讓張先生覺得陸家不妥當,一時想不開反倒誤了性命。若張先生的性命沒有了,那邕州善城咱們也不用去了。”
白總管埋首應是,張黎心下大驚。
五月天朗氣清,長亭一覺醒來,卻聽白春在與滿秀咬耳朵,“。。。昨兒夜裡我沒值夜,在後罩樓聽見外間有動靜,今兒一早去問,原是白總管收拾落葉齋,當下就有位先生住了進去。我老子被姑娘安排到庫裡去,早晨跟我說,給謝家的聘禮加了件極好極好極好的青玉石,千金難買那種好。。。”
符稽大概會氣得肺都炸了吧。
幸好陸長英娶的不是謝詢。。。若是謝詢,他恐怕要自盡以求不與這般流氓行徑搭上關係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長亭兀地想到這句話。
拜石猛所賜,陸長英也漸漸在摸爬滾打中下限越來越低了。。。
白春事情想得多,奉茶的時候問長亭。“咱們家可是還缺幕僚?”
長亭笑著賞了白春兩枚銀餜子,贊她一句,“咱們屋裡可算是出了個聰明人了!”再拿眼橫了認真吃茶的玉娘,“以前的陸家當然不缺幕僚,鼎盛的時候三百幕僚能把無字齋坐滿,可是父親留了三分之一在建康支撐門楣,帶了三分之一在身側一起北遷。再勻了三分之一讓陸紛先行帶回平成。如此一來建康的幕僚不能動,北遷時的幕僚全軍覆沒,在陸紛手上討過生活的謀士不敢再用。哥哥當然有運籌帷幄之才。可是身邊無可用之才也是一個大問題。哥哥既然將那人留下,那此人便有入哥哥眼的地方,無論陸家用他還是不用,這個人不可能再放回符稽身邊。”
既然陸長英都覺得這人還算不錯了。那再放回去這不是傻嗎?
白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阿寧也跟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只有滿秀與玉娘,一個認真地翻花繩,一個認真地翻栗子糕吃,神情認真地像在排兵佈陣。
五月下旬。陸家的聘禮敲鑼打鼓成了行,白山離平成有些遠,中間隔了兩座城池。這兩座城池的刺史一見陸家的旗幡當即放了行,打頭的赫然就是那尊青玉。傳來傳去,平成陸氏以國寶之資求娶謝氏女的美聞便流傳了出去,一時間謝家的臉面、陸家的家財、士族的豪氣傳得最廣,以傾城之財求娶謝氏女,謝太夫人自然樂見其成且臉上有光。
大家都很高興,除了一個倒黴蛋。
符稽。
符稽簡直想發通稿宣告,陸長英娶媳婦的錢是老子出的!是老子出的!老子還有三個不要臉的謀士拿著老子的錢去討好陸長英,我的個娘喲!陸長英簡直太不要臉了!謀士要收,錢也要收,除了那副皮囊,哪點像個清高計程車族少爺呀!
媽的!
符稽心裡狠狠罵了娘,氣得肝疼。
符稽肝一疼,那小股精衛當下變成了大批軍馬兵臨城下,也不顧忌陸家身為士族的矜貴了,也不顧忌分散兵力的危機了,他一定要出了這口惡氣,豫州戒嚴多日,外城牆累得老高,符稽攻勢猛烈,陸長英穩坐光德堂只守不攻,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