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很快就做了決定,因為他的人從樊城回來了,楊定已經被潘濬斬了,敗兵在朝陽縣據守。這就是一個絕佳的放走劉賢的機會,首先,他已經失去了攔下劉賢的機會,只是劉賢還不知道。只要潘濬和劉賢通了資訊,雙方很快就能匯合,到時候他就失去了談條件的可能。
二,他不僅僅不需要擔心要和楊定來談,不需要分給楊定好處,甚至能吃下楊定的殘兵。
三,他沒有其他風險了,他只要假模假樣的追擊劉賢就可以了,讓劉賢付出一點代價,但是絕不致命,讓他可以給李博士交差就可以了。
只需要,只需要把楊定敗亡的資訊,晚一點的公佈給李博士。讓李博士催促自己追擊劉賢的進度放慢一些,等到合適的時機,在告訴李博士,讓他知道,問題不是出在自己這裡,而是該死的無能的楊定,讓他們失去了留下劉賢的機會。
李蒙下了決心,截了情報,令人押了曹掾,開口道:“告知劉蕩寇,南陽南郡份屬一州,一衣帶水,劉將軍領人來擊南陽,讓人心寒。不過我等同為朝臣,自當和睦共持,蒙亦不願與蕩寇為敵,請蕩寇明日午間即刻領人退往樊城。樊城的楊定將軍與蒙乃是故交,自會放蕩寇一條生路。”
他低聲道:“記住,是領人退往樊城,所部物資甲冑輜重,均不得留私。”
又是一番停頓,他的聲音似乎變得柔和,變得寬宏:“所許錢財,由輜重相抵便是,蕩寇若是有心,回了襄陽,願意在補給蒙一些,如是更佳。”
他盤算過了,萬人的輜重,包括攻城器械甲冑物資錢糧等等相加,已經足以挽回自己的損失有餘了。至於拳頭大的夜明珠,李蒙不喜歡是假的,可真跟甲冑物資相比,他還是分得清的。
“李撫軍,今時不同往日了。”曹掾先是愣了愣,隨後笑了笑,兀自在下首尋了一張案几,絲毫不客氣的招呼人上酒上菜。
“哦?汝是何意?”李蒙的眼神又開始變得銳利,這個曹掾似乎有很多東西,之前並沒有發現,他命人上了酒菜。
“噓,撫軍,噤聲。容某猜上一猜。”曹掾膽大至極,不僅僅自顧自的倒酒吃菜,還讓李蒙不要說話。李蒙哪裡受得了這鳥屈,當即拔出佩劍,就欲誅殺曹掾。
信使罷了,自己再選一個往劉賢帳內送信便是了,一個內容,難不成還能看出兩種花樣。
“可是樊城失守了?”一語震天,李蒙停下了手裡動作。
“在大膽的猜一猜,楊定將軍難不成也身死了?”“哐啷!”李蒙手中佩劍墜地!
“如此說來,荊州應該是在襄陽增兵了咯?”曹掾拂去鬍鬚上的酒水,似乎下了一個定論。
“先生大才!”李蒙行了一禮,此人好生了得!關押了一夜,僅僅是推遲了和劉賢的議和,就能看出這麼多東西,由不得他不尊敬。
“哎,當不得李撫軍之禮,不過是稍加推斷罷了。”曹掾彷彿又恢復成了之前那個低調的刀筆小官,向李蒙回禮。
“不過,儼又要無禮了。李撫軍所求,儼可以代表蕩寇答應了,但是也僅限於此。而且,李撫軍要告訴儼,長安所謂博士,究竟是何人,當年黃射之事,又是何人設計?”
冷汗涔涔的在李蒙的脊背胸口往下流,當年黃射之計,又涉及到另外一尊佛。長安一直以為劉賢不知道,誤打誤撞的和袁術幹了一仗,沒想到劉賢如此通透,而且還這麼記仇。
李蒙屏退了所有人,連貼身的護衛都沒有留,兩人談了一個早上,才將曹掾放歸。臨行之前,李蒙開口問道:“先生大才,若是不願留在南陽,可否留下姓名?”
“陽翟趙儼,不足掛李撫軍之齒。”
這一位曹掾,原是辛毗口中好友陽翟趙儼。趙儼這人,演義裡沒什麼名頭,但是在歷史裡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