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僵了一下,丁依用拇指安慰似的撫摸著他的手背,輕聲說,“他們說過,婚事就全憑你們的意見,爸爸媽媽定吧。”其實,顧曼原話是,這件事他們是管不了了,隨便她吧。於是婚期就這麼定了下來。
後來,楊剛宣判,不算長,3年。然後很快保外就醫,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進入7月了,丁依也已經畢業,等開學就可以正式到學校上班了。楊剛和肖紅在老家縣城還有套老房子,他就提出和肖紅回去住。楊逍對此也沒有什麼反應,反而丁依建議他們參加了婚禮再走。楊剛就嘆氣,“依依呀,你們還年輕,不懂得世態炎涼,我現在這個情況,去了只能給兒子丟人,也丟你們家的臉,我們就不去了,你們好好過日子吧。”
送走了楊剛和肖紅,當天晚上丁依在楊逍的公寓做了飯,兩個人一起吃了,一起收拾了碗筷。楊逍一直嘻嘻哈哈的,閒逗著丁依。飯後,兩個人一起看了一會兒電視。電視裡演的是一部東北農村題材的喜劇,楊逍看著笑得前俯後仰的。有一段兒兩個老頭吵架,然後發展為連踢帶打,楊逍指著電視笑,對丁依說,“靠,倆老爺們打仗跟母雞掐架似的。”丁依卻覺得他的笑有些刻意,他的心裡遠不像表面上那麼開心。
丁依給他倒了一杯溫蜂蜜水,又把西瓜從冰箱裡拿出來緩了好一會兒沒那麼涼了才用勺子挖出來一小碗,拿過來給他吃。楊逍眯著眼睛看著她做這一切,然後忽然笑了,“依依,我比你大8歲呢,不過怎麼和你在一起老覺得你像我媽呢?”丁依就撲過來捶了他一拳,“楊逍,你這是嫌我老了嗎?”楊逍拉住她的手扯進懷裡,臉埋在她髮間,“誰說你老了啊,不過,好像確實不像我媽,我媽也不能這麼慣著我啊。”
電視演完的時候,楊逍說,依依,這麼晚了你就別回去了,這裡也有地方住。天氣很熱,楊逍洗了澡就站在陽臺上,手肘搭在欄杆上,頭髮溼漉漉的滴著水,背影沒有他剛剛表現出的快樂,反而有些蕭索落寞。丁依洗了澡出來就看見這一幕,回身拿了一條大毛巾,走過去踮起腳來給他擦頭髮。
楊逍配合著往下彎了彎腰,讓她可以夠得到他的頭髮。隔了一會兒,他突然低聲說,“依依,你發現沒有,我的名字啊,其實,就是他們兩個的姓合起來而已,楊肖,楊剛的楊,肖紅的肖。只是為了顯得好看,讓別人覺得名字起得有點水平,就取了諧音的逍。”楊逍嗤笑,含著自嘲,“你看,其實我的名字本來就不是逍遙,而是承載著他們兩個人的希望,或者算是延續他們的生命吧。現在,用你的以名取人的眼光來看,你還覺得叫楊逍的人應該是自在安然、瀟灑肆意的嗎?”
丁依輕柔的一點兒一點的擦著他的頭髮,聽到這話,手指撫過他的髮尾,摸了摸他的耳朵。又踮起腳親了親他的額角,輕柔的說,“楊逍,你以前,是這樣的吧?至少給我的感覺是這樣的。那現在為什麼就不是了呢,楊逍,就算你娶了我,你還是你自己,以後,你就任著性子做自由自在的、瀟灑恣意的你吧,不會再有人桎梏你了,至少在我這裡,你可以是真實的,自由的。”他的雙肩垂下,許久,“不一樣了。”聲音很輕,丁依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睡到半夜,楊逍覺得又熱又渴,就爬起床從飲水機直接接了一杯涼水喝了。也許是喝的太涼刺激了胃,也許是最近一直有些壓抑的情緒在冒頭,又躺下沒多久,他的胃就痙攣起來。楊逍痛醒過來,一隻手狠狠抵著自己的胃,爬到床邊拉開床頭櫃抽屜找藥。可能是痛的狠了,他拉開抽屜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抽屜壓翻了,抽屜裡的東西散落一地,楊逍罵了一句,就趴在床邊皺著眉頭喘氣。
很快,門口傳來丁依輕柔的聲音,“楊逍,怎麼了?”楊逍咬咬牙,沒吭聲。“楊逍,我進來了。”女孩推開門,看到男人趴在床上,又看看地上散落的東西,幾步過來蹲在他床邊,擔憂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