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行去。待到第一輪崗時,董訪解下諭令,道:“公自拿此物,士卒當不會為難公。”
荀文若接之,此刻其心境亦是沉重且複雜的。彧且看訪公背影漸行遠,不由嘆曰:“真君子也!”
靜默時分,訪公自入帳不顧。
荀文若自上馬,一路無士卒阻攔。然則,邈公帳營中忽然火起,數把火把共燃,其中有人大喝,“有賊逃之!”荀彧自也料到訪公必不久報己私逃訊息於邈公,是以夜間火起,甚於白晝。
荀彧棄馬,用一刺條狠刺了馬臀一下。馬匹頓跑遠,餘人向馬匹方向追去。文若腹餓且渴,夜間揣揣而行。
“世叔……”一稚童之聲於夜間驚飛半邊林子的烏鴉。
“……小子何來?”荀彧見是邈子,大為吃驚。
“吾已為世叔應付過去。今,世叔是不是該表現表現矣?”
荀彧笑罵道:“何謂表現?”
“吾……不回去。請世叔賜名。今後吾待世叔當於待吾之生父。”
“……”彧眼皮猛跳。
“一日為叔,終生為父。請世叔賜名小子!”邈子拜倒,敬道。
荀文若不得不將小子扶起,自曰:“如此便喚你……荀粲,可好?”
“謝世叔。”
“粲兒還喚吾世叔?”
“謝父親。”荀粲乃喜道。
“好好好!”言畢三聲好,荀彧自帶荀粲于歸。不想,行於崖邊不慎失足,乃是失了意識。
醒時,粲於其身邊照顧著,乖巧的道:“香父親可是大好了?”
“是誰救吾?”荀彧問於其。
“是曹將軍……”
“曹將軍?”
“曹將軍的部署。他自說是香父親的熟人!”看著粲燦爛的面容,荀彧蹙眉而曰:“非……”
“知道!非恩勿受。更何況此恩已重於生死!父親怎不思報答?”
荀彧聞之,才欲斥責。
忽而,一熟音入耳,“文若,可是不認識我了?何來如此客氣?”
彧聽其說話,激動之色頓時言表,“我……志才!!”
“你何來?”
“你何來……?”兩子異口同聲的道。
“文若,我先說吧。我自離穎川后,幸遇主公。今,又幸遇文若,何其幸也!”戲凸肚道,揶揄的衝荀文若眨了眨眼,“該你了,文若。”
“彧……去於袁公帳下。”
“可打算回去?”
“袁公不是成業之人,彧久亦走之。”荀文若瞑目而答。
“怕是其志不在吧。文若何以欺我?”戲凸肚笑而點破,“文若不是怕其人不成霸王之業,而是恐其成業矣!”
“因何看出?”
“文若是大漢臣子,王佐之才!自是忠厚老實之人,我戲志才卻不是那樣的人!”戲凸肚娓娓道來。
荀彧怒道:“豎子!今何敢有這不君不臣之言!”
戲凸肚擺擺手,佯討饒道:“文若何故如此生氣?志才卻是怕了,怕了!”
“知錯便好。古來聖賢有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荀文若自是微笑自若,“志才是不是該還彧酒錢了?”
戲志才大搖其頭,曰:“原來這才是文若的目的!大是不該,不該!”
“怎的不該?”荀彧笑而問之,做磨牙霍霍狀。
戲凸肚誇張的感嘆一聲,“文若非要轉移話題嗎?實話說,”他嚴正道,“我是來勸文若與戲才共侍主公的。”
“志才之主公可是曹將軍?聽聞我子說起曹將軍之部署救了我們父子。”
“文若……你不過三九過兩載,何來子嗣?”戲凸肚聞之一驚。
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