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劉徹伸手扶起她,看著一直半低著頭的陳嬌,終於半帶著輕嘆說道,“你從前是不會給朕行如此大禮的。”語音寂寥。
陳嬌整個人僵直在劉徹懷中,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對她來說,劉徹是一個太陌生的存在,而阿嬌和劉徹,又似乎不該是那麼陌生的。熟悉的陌生人,這是現在的他們。陳嬌心中想著。
“太后,和你說了什麼?”劉徹看她沉默不語,便繼續問道。
“沒有,太后只是和我聊了一些以前的事情。”陳嬌微微推開劉徹,隔開他們之間的距離,說道,“皇上,皇上可還記得,當日阿嬌說過的話?昨日種種昨日死。”這最後一句話,果然讓劉徹乖乖鬆開了手。
“你……”劉徹看著眼前這個直視著自己眼睛的阿嬌,有一種感覺彷彿是從前的那個阿嬌又回來,除了阿嬌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另有一個女子有如此的勇氣,這樣看著自己。
“皇上,我不記得你。”陳嬌直視著劉徹說道。剛才那一瞬間,她就已經想明白,自己曾經在劉徹面前說過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而當時化名王贄的劉徹並沒有懲罰自己,那麼這種陌生人的相處模式,並不會觸犯到劉徹的逆鱗,而自己也無需再想該以什麼方式面對這個陌生的夫君。
“你想說什麼?”劉徹彷彿已經平靜了下來,沒有因為陳嬌的這句話而勃然大怒。
“從前的我和現在的我,並不是一回事。我希望,皇上能夠明白。”陳嬌斟酌著字句說道,“從前的阿嬌,很傻,她跟不上你的腳步。現在的阿嬌,不見得比那時候聰明,但是……”說到這裡,陳嬌停下來,看著劉徹,清澈的眼神清清楚楚地告訴劉徹她的未盡之意,她已經不想再那麼辛辛苦苦地去追一個不可能得到的人。
劉徹忽然心中一痛,彷彿自己失去了一樣很珍貴的東西。
“臣李敢叩見娘娘!”李敢被人匆匆從建章宮喚來,心中有些驚疑不定,這位衛皇后可不同於陳皇后,是從來不主動召見外臣的,這次召見不知有什麼事情。
“李將軍請起。”衛子夫右手輕抬,示意他起身。
“謝娘娘!”
“李將軍,你身為御林軍統領,皇上出行,一切安全應該是由你來負責的吧。”衛子夫面沉入水的問道。
“是的,娘娘。”李敢應道。
“那麼,本宮問你,皇上近幾日的行蹤,你是否清楚?”衛子夫說道。
“臣……”李敢聽到這種詢問,頓時額上冒汗。
“本宮別無他意,只是關心皇上而已。”衛子夫站起身走到李敢身邊,說道,“李將軍,仲卿曾經和本宮說過,李將軍和令尊,勇武異常,都是我大漢的國之棟樑。如今,皇上有意漠北,實是你父子大展身手之時。”
“娘娘,臣不敢當。”李敢馬上聽出了衛子夫言中的利誘之意,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這位隱居深宮的皇后忽然如此關心皇上的行蹤,必然是發生了什麼非同尋常之事。如今,衛皇后的態度,讓李敢莫名的想起他的前任,如今身在長門宮中的陳皇后。莫非,又是一場糾葛不清的宮中爭寵。
衛子夫看著低頭垂面不敢直視自己的李敢,眼睛微微一轉,對著一旁的依依說道:“依依,據兒現在應該醒了。你去替本宮抱來。”
依依應聲而去,睡得正香甜的劉據被人抱來送到衛子夫手中。衛子夫抱著孩子,進一步靠近李敢,問道:“李將軍,現在可以告訴本宮,皇上最近都去了哪些地方了嗎?”
劉據此時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忽然睜開眼睛,直望著李敢。李敢看著劉據滴溜溜直轉的眼珠,心中矛盾,作為大漢朝的將軍,他必須完全忠於皇帝,從這個角度來說自然是不能透露皇帝的行蹤的。但是,眼前人是目下還深受寵愛的衛皇后,而她的兒子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