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兄,我們坐下好好聊聊吧。”李希走到桌邊坐下,將茶杯拿出,倒上了兩杯清茶,頓時茶香滿室。
“不錯,你我確實該好好聊聊。”主父偃也到李希的對面坐下,看著他說道,“主父偃竟然不知道李賢弟學究天人,這小小的遼東城,研究出了這麼多有利民生的東西。這玻璃,紙張,風車……”主父偃歷數自己在城中所見到的一切,半帶著狂熱地看著李希。
“主父兄,繆讚了。”李希笑著放下手中的茶杯,“這些都是墨門子弟的功勞,李希所作,不過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地方罷了。”
“是啊。墨門在世間銷聲匿跡已久,不想竟然會有如斯成就。一旦傳揚於世,則儒墨,儒墨又將並稱。”主父偃眼前不覺出現了那個自稱是墨門當代傳人的輔子澈以及那個破門而出的韓墨。
春秋戰國時代,百家爭鳴,在這百家之中以儒墨最為興盛,號稱當世顯學,世稱“儒墨”。之後因為秦國重法家,兼之始皇焚書坑儒,儒墨兩家遂風流雲散。漢興,儒家因為積極介入新王朝的建設,經過幾十年的努力,如今眼看著又重興的趨勢,而墨家卻安靜依舊。但是這兩日在遼東城所見的一切,讓主父偃深深明白,一旦遼東城墨門之事為當今皇上所知,則墨門的復興,指日可待。
“主父兄,你們之間,在下就不和你客氣了。”李希從袖中拿出了昨日從那個傳信兵手中拿到的信件,放到桌上。主父偃看到上面的字跡之後,發現使自己昨日的奏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靜靜的抬眼看著李希,沉聲問道:“李賢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裡面有些事,在下覺得不宜讓皇上知道。”李希不動聲色的說道。
“何事?”
“比如,在下和在下的妹妹,請主父兄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
“李賢弟,你才華橫溢,為何甘於寂寂?大丈夫行世,當快意恩仇,若不能流芳百世,亦求遺臭萬年啊。”主父偃不能理解的搖了搖頭。
“李希只是自安天命罷了。”李希輕扶杯子的手略略有些遲滯。
“皇上求才若渴,只要李賢弟肯上書闕下,功名爵賞不過是囊中之物,”主父偃此刻倒也不想著,一旦李希得勢是否會和他爭富貴,於李希,他還是有著幾分真感情的。
“主父兄,此事無需再提。李希今生與此等功名無緣。若主父兄還記得當年情誼,就請代為隱瞞一二。”
“你,”主父偃看著李希,嘆了口氣,“若你真的不想我的奏摺離開遼東城,難道我能辦到嗎?我想使我應該說,謝謝你還記得當年情誼。”
“小弟並不想和主父兄起任何衝突。”李希臉上露出了笑容,“而且,主父兄如今是朝廷命官,小弟如何敢得罪。”
兩人具是聰明之人,都深深明白,如果他們二人真得不能相容,要來個魚死網破的話,只能是兩敗俱傷之局。主父偃所依持者,朝廷兵鋒之力,李希所能掌控者,遼東城之天時地利。李希所懼者,乃朝廷,而主父偃所畏者,乃遼東城。主父偃一生所求,不過是名留青史四個字,這二日在遼東城的所見所聞,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個城池裡所見到的一切,將會極大的改變整個大漢。而他主父偃作為滄海郡的長官,只要處置得當,在後世史書上必將留下一頁輝煌。眼看著功成名就轉眼到手,此時此刻的主父偃捨不得死,更捨不得失去這座城池,所以對李希意圖不明的隱瞞,他選擇了同意。
“主父兄放心,你主理遼東事,絕對不會受到任何阻攔。你想做的事情,小弟絕對支援。只要你遵守我們的承諾,對於小弟和小弟的家人之事,絕口不提。”李希微笑著給予了保證。
“如此甚好。”主父偃也點了點頭,他又拾起那封奏摺,問道,“為兄現在再寫一封奏摺,李賢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