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事尚需斟酌,或者該問問陛下的聖意,高麗與我大唐向來是一衣帶水,況且陛下封禪泰山之時,高麗王可是派了泉男生來隨駕,如今如果我們止步不加派援兵,恐怕會讓高麗泉男生質疑我大唐之誠意。”戴至徳黑著臉,看著手上的文書,自顧自說道。
李弘笑了,看著戴至徳問道:“泉男生、泉男賤、泉男產誰當高麗王與我大唐干係很大嗎?而且新羅、百濟、倭國都有派人過來,那是不是我們乾脆投降好了?”
“殿下,臣等並非此意,高麗向來是助我大唐阻止百濟、新羅之狼子野心,如果高麗亡,殿下可有想過,遼東一道,就將在百濟與新羅的虎視眈眈下了。”工部閻立本也持反對意見,合上手裡的文書說道。
李弘一手扶著下巴,靜靜的看著閻立本,然後掃視了議事堂,緩緩問道:“兵部你們的意思呢?”
兵部如今有任雅相擔任實職尚書,而劉仁軌在當年擊退百濟聯兵後,也被加封為了參政議政的權利,此時,與任雅相相鄰而坐。
“臣以為,為彰顯我大唐國威,需及時出兵鎮壓高麗泉男賤等人,立泉男生為高麗王。”任雅相淡淡的開口說道。
“劉尚書您對高麗、百濟、新羅最熟,您的意思呢?”李弘嘆口氣,問劉仁軌道。
“臣也認為應該繼續加派援兵前往高麗,劉仁願與孫仁師兩人鎮守,恐怕難以是長久之計。”劉仁軌鄭重的說道。
劉仁軌的答案在李弘的意料之中,一生戎馬生涯,一輩子就為打仗而活,願意出兵高麗自然是情有可原。
可沒有人知道,兩年後,大唐在遼東置的由薛仁貴率領的安東都護府,因為西域戰事吃緊,在薛仁貴被派往西域後,就再次失去了對高麗的管控。
加上原高麗等遺臣聯合新羅的復國之策,遼東在大唐手裡就這麼失去了。
李弘伸手接過急匆匆跑進來的楊炯手裡的文書,看了一眼問道:“劉將軍,高麗現在有多少可戰兵力?大唐陳兵百濟處有多少人?”
“高麗可戰兵力十五萬人,我大唐如今有劉仁願、孫仁願所率領的總兵力超過十萬餘眾。”劉仁軌對答如流。
“百濟、新羅聯兵多少?”李弘追問。
“二十餘萬。”劉仁軌看了一眼李弘,瞬間明白了李弘的意思,於是急急說道:“殿下,戰場從不以兵力多少而論優劣,如今雖然我大唐與高麗兵力多過百濟、新羅,但高麗兵向來不善戰,臣在高麗征戰多年,深有體會,每一戰都是我大唐兵士為主,他們為輔。”
李弘仰頭看看天花板,然後盯著他說道:“那你可知道,消耗戰從來都是一種戰略手段?高麗如今保全實力,等我大唐替高麗消耗了百濟、新羅大部分兵力,等我大唐安西之地出現用兵不濟時,那個時候,如果高麗反我大唐,你準備拿什麼來鎮壓高麗?”
不等眾臣說話,李弘繼續急急說道:“你等可知道,無論是新羅、高麗、百濟,哪一個坐大都是對我大唐的威脅?如今高麗以我大唐兵士為主戰,你能保證有一天新羅與高麗不會聯合滅亡百濟?然後反過頭來咬我們一口?百濟在三國之中最為弱小,高麗向來勢大,如今就算是沒有我大唐兵力,他們也完全能夠立於不敗之地!泉蓋蘇文的死,讓高麗陷入內戰,我大唐只要震懾住在高麗內戰期間,不給新羅、百濟聯兵機會滅掉高麗就足矣!消耗高麗、消耗百濟、消耗新羅才是我大唐最佳的對外策略!”
“殿下,兩國相交以信於人、以誠立國,如此這般反覆,只會失信於他國,而我大唐之威儀,也將在陛下辛苦積攢下一去不返。”戴至徳黑著臉說道。
“我只要高麗不亡,至於誰是高麗的王,我不在乎,大唐更不在乎!無論百濟還是新羅,還是高麗,我不在乎他們是被我大唐德化,還是被我大唐兵力懾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