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要不要繼續‘走著’去沁州!!”真是無語了。
他聞言又轉回身去。“我沒錢……”
你……好,我忍。
“我也沒有了……哎!”我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把背上的包袱往胸前一拉,劃拉著裡面的首飾聲聲作響。“啊呀,差點兒忘了,還有這些累贅呢!拿到當鋪應該能換個幾兩銀子吧?”
“呀,我這兒還有一個銀錠子呢!剛才怎麼沒發現啊……哈哈,哈哈……”他轉而笑嘻嘻湊過來,伸手替我掖了掖包袱,“藏好,藏好!這街上的賊多……”
耶,勝利!
謝雲寒不得不順我的意租了一輛馬車。沒多耽擱,只是補充了一些必備的東西,我們立馬驅車離開了席苑縣。
駕車的車伕是當地人,看上去有四五十歲了,他說自己對附近方圓百里的地理熟門熟路,聽我說要到沁州柳墨眉家,沒問價錢就滿口應下了。
畢竟這小城租得起馬車的人也就是過路的了。我順帶著掃了幾眼縣城的景色,入得眼盡是一色瘦癟的柳樹榆樹,樹下也不見有多少人乘涼閒話,家家戶戶更是門庭冷落,聽不得幾聲喧譁熱鬧,果真如一開始猜想的那般寥落。
“師傅,街上那些差人是幹什麼的啊……”才多久的工夫啊,在另一條街上就又看到那些穿著統一制服的衙役了。
“唉,這位小哥,你是從什麼地方過來的啊?沒聽說好幾個縣城,那些有錢人家裡都被偷了麼?這些當差的都是領命去拿人的……”
“哦……我光顧著趕路了,路上沒注意打聽,現在說起來之前也像聽過似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一丟了東西就有縣衙的人幫他們抓賊。要是被偷的是貧民百姓家,能有幾個青天大老爺這般熱忱?真勢利,哪個世界都不外乎此。
不過這小城窮困如此,也有富人被盜麼?“哎,不知縣城誰家遭殃了啊?”
“還沒哪!北邊那個縣據說剛發了案,我們縣老爺怕下回偷到自己頭上,滿城地抓嫌犯哪……”車伕頭也不回地說道,好似這事多麼尋常一般。
我恍悟地坐了回去,凝思間不經意對上謝雲寒回視的目光,他馬上面無表情地又轉了回去。
他和車伕坐在馬車外面,因為天氣熱,簾子卻是掛起來的,間或有習習微風吹進來。
也不知道這個飛賊有沒有來到席苑縣……腦海中不禁浮起一幅畫面,幻想中一個身手矯健、身材修長的黑影,背上扛著一個沉甸甸、鼓鼓囊囊的百寶袋,飛竄在縣城千家萬戶的廊簷之上,漸漸隱匿於深沉的夜色之中……飛賊,飛賊,飛賊啊……
“聽說,那是個劫富濟貧的俠盜……”說話的人是謝雲寒。
“是啊是啊!”車伕興奮地接道,“前不久我還聽人家說過,好象是叫,叫什麼彩……彩……彩什麼雁的……”
“彩翎雁?”我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又惹來謝雲寒一瞥莫名的眼光。
“對對對!嗨嗨,就是這麼個名兒……唉,年紀大記性不好了……”
“哪有啊,不是您記性不好,是那飛賊起的名字太稀奇古怪了,哪有一個大俠會給自己起什麼‘彩’啊‘翎’啊‘雁’啊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風箏呢……”我得意地看著謝雲寒的背影,話雖是說給車伕大叔聽的,可謝雲寒顯然有些沉不住氣,“唰”的把耷在外面的一條腿收了回來,兩臂向後一撐再一使勁,就鑽回了馬車裡,坐在門邊也不言語,只是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我駭得趕忙倒退一步蹭到馬車後面,一心只想離他遠遠的,奈何馬車就那麼大點兒地方,任我再往後縮也是與他腿挨著腿。他個子那麼高,腿又那麼長,這一進來便把門口堵的嚴嚴實實的。
車伕大叔在外面呵呵地笑著,彷彿還不曾感覺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