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發一語,我也不忍視若無睹,於是攀著床頭探身將她拽上床來。“那你就過來陪我吧……”
任她惶恐不安地掙扎幾下,終還是半推半就一起躺了下來。“……小姐,奴婢會記著您的。”她默默地說著,微微咬了咬下唇。
我得意地笑笑,歪頭捏住她的下巴故作輕佻地輕彈一下。“怎麼,愛上我了嗎?”
小靜一向平淡的面容不禁染了羞色,笑吟吟地看著我抿唇不語。
我知道,此刻的我在她看來是何等的恣意逍遙,縱是那凡人視之如珠如寶的東西我都能遠遠拋下。可她們從不曾見我落淚,不曾見我傷心,見到的感受到的全是我樂天的一面,那我是否也該繼續維持下去,好來個有始有終?我這才真的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並不在乎時間的長短,也未必要求個個交心、坦誠相對,只是感覺到了就好了,至少我和她們在一起的日子是開心快樂的。想著想著,方才的悲涼調子又被我生生嚥下喉嚨,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於是扯開帷帳衝門外喊去一聲。
“小嫻!你也進來睡!”
在外人眼中,除了丁辛,最有希望競爭太子妃之位的也就是齊荏然了。我之前曾查過,這姓齊的人家也是頂有錢的主,雖說是商人出身,可父輩出了幾任當官的,就連信王府的齊管家也是他們同個大家族的人。但怪的是他們送了個男孩進宮去做太監,就是以往跟在趙凜身邊的那個叫齊唸的,小小年紀卻也能混的風生水起,在當今的太子面前極為吃得開。也或許正因為如此,那齊荏然才會那麼趾高氣揚吧?呵,活像只挑釁的大公雞,頭仰得高高的,身子繃得直直的,那大大的墨色眼珠只輕輕轉個來回,便叫人恨不得衝上去把她踩扁在地——這樣的女人若是成了將來的一國之母,真不知道是誰的幸或不幸。眼下裘卓跑了個一乾二淨,剩下的幾個更是看得分明。原本最被我關注戒備的“丁辛”反而是最平和、不事張揚的一個,除了那次在佛堂幫她撿起面紗,我和她之間再沒有正面交談過。至於錢落谷,她那乖順的假面下則是個散漫又浪漫的性子,若不是信王的宴席上我們一“吃”如故,恐怕還真難有機會深入瞭解她。看來情報得來的訊息也不是完全靠得住的——這還是五道堂搞的呢,害我一直以為錢落谷是隻小麻雀,其實她才是一隻自由的夜鶯。餘下的盧婉芪則更是陌生,除了蒐集來的訊息說她是知書達理、秀外慧中的淑女典範,還有在宮裡時與她近距離的接觸,我好像連句完整的話都不曾與她說過。
唉,老天可以作證,我們這段日子以來都過的什麼日子,空閒下來的時間都拿去睡覺啊、沐浴啊,就連粘人的錢落谷也得要早起一刻鐘才有機會抓住我和她說會兒話。
十八了,該有個眉目了。
或許是王妃那兒也覺得這遊戲再玩下去有些膩味,這幾天竟都沒怎麼安排我們的活動。閒下來的時間一多,我便想起了我該做的事。
盧婉芪住在院子對面背陽的房子裡,平時若沒事,大家也都是關門待在房裡的。畢竟現在的天氣也冷得有些反常,我也考慮臨走之前好好享受享受炭火的燻烤,要個火盆安在房中了。
輕敲了敲門卻久久不應,我不覺有些訝異,見房門未鎖便徑自推門進去。這一進門才覺得房裡寒意更甚,盧婉芪正懨懨地躺在床上休息。掃了下四周,沒有別人——也太奇怪了吧,怎麼屋裡冷成這樣子,那些丫頭就敢這麼撒手不管?
“誰……”床上的盧婉芪倦倦地睜了睜眼,見我已來到床前不遠,不禁難為情地急坐起身。“原來是肖小姐……今日沒事便多睡了會兒,讓你見笑了。”
“是我著急了,現在時候確實還早……”太陽已經升上屋頂,估摸也差不多十點了,想我在現代若沒事可是經常午後才起床的。“你就躺著吧,我和你說會兒話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