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抵另一監獄白公館 原為軍閥白駒的別墅改建 。此處有一地牢,黑暗異常。還有一深洞,更是不見天日,是審訊革命者的地方。羅世文、車耀先、許曉軒等同志俱被害於此。當我懷著一顆沉重的心下樓時,驀然抬頭,一株高大火紅的石榴樹顯現在面前,宛如烈士的鮮血染成。原來這株石榴樹就是許曉軒同志在勞役中於野外移來,從一九四二年起到現在已經四十一年了。我當以詩記之。
“中美合作所罪行展覽”,因時間已晚只能略加瀏覽。一個老幹部說,“中美合作所”這個名字起得很好,我說,對,這就是他們合作的產物。回來時,秋華說到蔣介石的可恨,另一個同志卻說,我們也殺了他們不少。這個人的感情不知怎麼搞的。想起一些作者心中不禁悵然。
五月二十八日至二十九日
上午行三十五公里到南溫泉。溪清林密,頗為清幽。惟嚮往之百泉及洗溫泉澡二者皆落空。仙女洞在山上,本來是一個公園,還要再買一次票,雖只幾分錢,但很氣人。他們不願上山,我也就作罷,就此返回。僅在長江橋頭葉副主席題字處拍照留念。
下午補寫兩日來日記。
晚×××的兒子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為的是讓我們替他向重慶市要房子。我們答稱不能以聶辦出面。後來談到他手裡還有聶總自法國寄回的家信八封。我說你拿在手裡幹什麼。他最後說:“小人喻於利”,我拿給博物館可得物質獎,給周秘書什麼也得不到。這倒說得坦白。此人滑頭滑腦,沒多大意思。
五月二十九日
今晨八時半離開這個花木蔥蘢的小招待所啟程赴成都。走時僅有招待所司務長送行。這裡的班子新調整,軍長是過去的副軍長姓楊,露過一面,其他據說下去了。同我們一起在食堂吃飯的是幾個新提上來的幹部。其中一個副主任很年輕,正好碰上我們送了一送。
成渝路是新中國建立後修的第一條路,開始沿長江迤邐而行,後又沿沱江北去。沿途均為小丘陵水稻田,夾竹桃叢及鳳尾竹綿延路旁,看不盡山色水光,風景頗佳。
今天送行者還有魏澤鈞,給我們拿了一個很大的箱子。同行者還有體委退休幹部張興。他與成都軍區萬政委是老戰友,是退休後來此旅遊的。我們這次出來看到好幾撥兒出遊的老幹部。在他們下來之後,像安慰賽一般照顧他們出來一趟。今天火車上又有一批約二十人,男男女女多是五十七八或六十左右者。他們的風度體態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他們樸實可親,並不像人們近幾年在文學作品中描寫的那樣。我同他們有極深的感情。看到他們,我心裡總有點不是滋味。有一個高個子的北方人,現在在昆明不知幹什麼,在閒談中說:“江山總是這些人打下來的,不管怎麼看這段歷史,這段歷史總是歷史�”
十二小時的火車,因為人擠得滿滿的,十分悶熱,我們晚飯也不去吃了。
晚十時到成都。有萬政委的張秘書來接。住在軍區一所28號,可惜熱水已停,只好匆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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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日至六月一日
今日休息,無活動。
早飯前,搶著洗了個澡。早飯後與萬海峰政委見面,答應要司令部給我們安排行動。
上午還去看了公木同志。
下午司令部辦公室魏主任來,商量我們行動的安排問題,準備給我們派一個車去一個人。此次行動有保證了。
晚同秋華到街頭漫步,見賣小吃的較多。這裡騎車子的往往將一個孩子束在肩上,小孩子直直站著頗有趣。
上午同周秘書通了話。他說,戰士出版社的意見是《聶榮臻回憶錄》第一冊“八一”前先出版。
五月三十一日
上午遊武侯祠。“蜀相祠堂何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