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揚聲道:“各位,先皇駕崩,朝中局勢未定。我等不能在此坐以待斃,玉瓷只盼諸位能殺出重圍,重返夏都,助燕將軍一臂之力。對各位多日來的盡力守護,玉瓷在此先行謝過。”說罷福身一禮。
眾侍衛齊聲道:“我等誓死保護姑娘。”
金淳將侍衛分為四人一組,揚聲吩咐眾人將樹枝拖敷在雪板後,準備出發。我走到他身前,壓低聲音道:“阿淳,一會你帶著錦兒往西去,有多遠走多遠,莫要再回夏都…”
“我哪也不會去。”金淳乾脆地打斷我。
我聲音苦澀:“阿淳,我是定要回夏都陪著湛藍的。但你不同,你和錦兒都還年輕,可以…”
金淳燦如星子般的眸子緊緊凝視著我:“玉瓷,我在墳前答應過奶奶,要好生保護你,這也是當年支撐我活下來的信念。你去哪裡,我便隨你去哪裡。”
我想起當年的那句“為了我,好好活下去”,想不到他竟牢記到今日,只覺鼻子一酸。看到他堅定的目光,知他心意不會改變,當下也不再多勸,轉頭四下張望:“錦兒呢?”
小穆已穿好了雪板,滑到我跟前:“準備好了。”
我一愣:“錦兒,你怎麼沒換男裝呢?”小穆不僅沒換男裝,反倒穿了一身豔紅的衣裙。
我瞬間醒悟過來,怒道:“誰讓你胡來的?快去把衣服換了!”
小穆拉住我的手:“玉瓷,你一定要平安回到公子身邊。莫要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我又氣又急:“臭丫頭,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側頭對金淳道:“你還不快勸住她?”
金淳聲音平靜:“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你…”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後,我和小穆都愣住了,怒急之下我竟然揮了金淳一個巴掌。
小穆撲過來抓住我的手,幾乎帶著哭腔道:“玉瓷,你不要怪金淳,是我要如此。就算公子在這裡,他也會同意我這麼做的。”
我渾身顫抖,金淳扳住我的肩,一字一字地道:“你知道倘若你被擒,會有多少人為你陪葬嗎?”
我微闔了眼,只覺心已痛到麻木。我輕撫了一下小穆春花般的容顏,輕聲道:“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地回來,不然這輩子我都不饒你。”
小穆大眼含淚,使勁點了點頭。
侍衛們穿好雪板,四個一組,靜靜地等候著。金淳抬手一揮,眾侍衛分散開來,從山的四周向下衝去,雪橇背後的樹枝掃起大片積雪,如九天銀河散落。
四個侍衛護著小穆在中間,她回頭衝我燦爛一笑,頭也不回地向山下滑去。漫天飛雪中,一襲紅衣宛若蝶舞,瞬間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院子中轉眼便只剩下我、金淳和李掌櫃,金淳穿上雪板,我見唯有我們的雪板後沒有拖樹枝,心中明白他心意,也不再多言。
這些天除我有孕在身不能妄動,山上眾人人手一副雪具,因此獨缺了我這一副。我考慮到李掌櫃武功平平,本想讓他與金淳共乘一副雪具,金淳卻不由分說把我拉到了他的雪板上。
他幫我把腳固定在雪板上,回頭對我微微一笑,那笑容溫暖得像冬日裡冒著白霧的熱茶,讓我不由想起了當年在歡樂之家單純而快樂的日子。
“玉瓷,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擅作主張,知道嗎?”他深深凝視著我,口吻像極一個大人叮囑調皮的孩子。
我點點頭。金淳伸手替我係緊衣領,低聲道:“這次,讓我來保護你。”
………
軒昭殿內。
激鬥中的兩撥人勝負已見。
黑衣女子被蒼嘯天點了穴道,扔在地上。蒼嘯天一腳踩上她的胸口,冷冷道:“把‘噬蟲蠱’的解藥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