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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已聽到。燕暉在車外問道:“將軍,可需…?”

“繼續走。”燕銘九看了我一眼,沉聲道。

笛聲幽婉,如泣如訴,我抑制不住地顫抖,耳中聽得清楚,那曲調明明白白便是那首“一生有你”。

我只覺心上所有的傷口復又被剜起,鮮血淋淋,疼痛感瘋狂湧來,鑽入周身每一條神經,我想叫卻發不出聲,只是緊緊地攥住了胸前衣襟,艱難地喘息著。淚水不知何時早已模糊了雙眼,朦朧中我似乎又看到那結伴而立的身影,男才女貌的一對璧人。我絕望地閉上眼:裴湛藍,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隨著馬車前行,笛聲漸漸被拋在身後。燕銘九一點點掰開我緊攥的手,握在自己手裡,又替我擦掉臉上的淚,我無力地靠在車壁上,只覺心痛入骨。湛藍,你既已離開,為何又要來擾亂我的心?一生有你,於我而言,是多麼荒涼的渴望。

馬車停停行行走了三天,到了一處莊園似的大宅,燕銘九扶著我下了車,一個二十餘歲氣宇軒昂的青年人走上前,與燕銘九雙手交握,看樣子倆人是多年之交,極為熟絡。

燕銘九把我拉過來,笑著介紹:“這是寧玉瓷,玉兒,這是我小時一起長大的好友靳宇。”

那名喚靳宇的年輕人打量了我一下,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隨即笑道:“歡迎來到靳莊。寧姑娘大可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千萬不要客氣。”

我點了點頭,輕聲道:“麻煩你了。”

靳宇笑道:“我和銘九相交多年,他麻煩我時從來都不客氣得很。還是寧姑娘人善心慈,一見面就替他說了多年該說的話。”

燕銘九給了他一拳:“你今天廢話怎麼這麼多?還不快帶我們進去休息。”

靳宇笑著搖了搖頭,把我們讓入莊園。

安頓下來後靳宇帶我四下游看,莊園地處一片山谷之中,青山環繞,林海松濤,天朗雲清,實是一處世外桃源。莊園內是古意盎然的廊橋角亭,頗有一派水墨丹青的韻味。

景色雖美,我卻恍若未見,眉宇間愁容難消。靳宇見我面色蒼白,與燕銘九交換了個眼色,便送我回房休息。

我們在靳莊住下,燕銘九有時與靳宇閉門談些事情,有時出門一整日見不著人。我對什麼都不關心,每日只是與布丁相伴,話也是極少。燕銘九一有空便陪我遊山玩水,我知他是想讓我驅散心鬱,雖然心中明白應重新開始,但真要忘掉過去,忘掉那曾經重於生命的人卻談何容易。

這日燕銘九帶我共騎一馬一路往西行,走了一陣燕銘九在我身後喚道:“玉兒,你看。”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大片明鏡般的湖泊躍然眼前,一眼望不到邊。微波盪漾的湖面,一艘遊湖畫舫靜靜候著我們。

我們棄馬登船,沿湖一路遊覽。傍晚,船中擺上了席宴,另有幾名樂姬在旁奏樂助興。

燕銘九拉著我坐到桌邊,為我挾了些菜。我慢慢吃著,轉頭卻見他並未動筷,一手拄腮靜靜地望著我。

我恍惚憶起前兩次深夜在他府中吃粥時,他也是這樣一副神情,不禁問道:“在想什麼?”

燕銘九撫上我的臉,勾住瘦到尖尖的下巴,溫聲道:“想看你像以前一樣大口吃東西的樣子。”

我心中一酸,以前的玉瓷,已經死在那場大火裡了。

燕銘九心思似乎也回到了過去,面色一黯,拿起手邊酒盅,一飲而盡。

我拿過酒壺,為他滿上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燕銘九眼光一閃,卻未阻攔。我舉盅輕碰了一下他的酒盅,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順喉而下,嗆得我險些咳嗽。燕銘九輕笑:“好喝麼?”

我皺皺眉:“沒比慶豐樓的好喝多少!”

燕銘九爽朗的笑聲傳來,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