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都藏在黑袍之中的修士,聲音縹緲道:“天殃長老,您這是打算去往何處?”
天殃道人憤怒道:“我去哪裡,還用得著跟你們報備,莫非是欺我屍道無人?”
另一名灰衣修士道:“天殃長老言重了,我師兄的意思是,現在天南局勢未明,若您打算親自前往,最好先跟長老會的諸位打聲招呼,我師兄弟二人,也好交差。”
天殃長老厲聲道:“我要去天南,殺了那兩個膽大包天的豎子!他們殺我愛徒,難道宗門還不許我報仇?”
黑衣修士道:“李河等人之事,長老會已經知曉,那兩人固然該死,但恐怕不宜由您親自動手。”
天殃道人怒道:“不如此,難消我心頭之恨!”
黑衣修士沉聲道:“那若是對方的元嬰高手藉機出手,再殺我宗弟子,如何是好?”
天殃道人本想回他一句與我何干,但猶豫了一下,還是隻能生生地嚥了回去。
他死了個得力弟子,並不代表其他長老也如此,其他長老,未必與他同仇敵愾,相反,一旦他親自出手去殺林驚鴻和蕭逸龍兩人,天南之人,也可以以此為藉口,對更多的屍魂宗弟子下手,甚至於,禍及其他各宗門弟子。
所以,其他長老們,有必要制止他如此,這並非是為道義,而是大家預設,並且自覺維持這個不成文規矩。
如果他有超群絕倫的實力,自也可以不惜代價,一意孤行,但沒有,還是隻能屈從。
黑衣修士見他猶豫,頓時便已明瞭,勸道:“諸位尊者託我們轉告您,還請務必息怒,現在長老會已經在緊急商議,相信很快就會派人前往交涉,令徒之事,一定會有個交代的。”
天殃道人神情扭曲,憤恨言道:“我要他們死……不,單只是死,實在太便宜了,我要親手把他們剝皮拆骨,真火煉形!還要把他們的魂魄抽出,日日折磨,令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兩名修士微微嘆息,道:“這恐怕得看情況,您也知道,這種事情,宗門也未必能夠辦成。”
“我不管那麼多,若宗門不幫我,我便自己出手!”
天殃道人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實在太苛刻,既然對方是李晚卒子,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擊殺和凌辱,但還是痛罵一陣,又撂下幾句狠話,方才往回飛去。
另一邊,西北欏山原,果然已經有屍魂宗高層到訪。
他們是為調查李河等人身死一事前來,尤其是在當夜血戰之中,林驚鴻所表現出來悍勇無敵,更是令所有聞悉此事之人暗自警惕,引以為戒。
“如今看來,極有可能,是李晚煉製出了剋制貴宗功法的強橫法寶……”
不論天南器道是否願意承認,韓慶,風道人和葵道人三人,終究還是擁有不淺的器道見識,勝任大師,甚至冶子,都是絲毫不成問題的。
憑著淵博的器道見識和深厚功底,以及當夜倖存者的供述,他們已經大致判斷出,這是林驚鴻和蕭逸龍本人藉助了外物所為,並不是修煉的神通法術或者其他原因所致。
而且,兩人以前也沒有表現出如此駭人的實力,所有線索,都指向兩個月前回去虎丘一趟。
“李晚!”
屍魂宗眾人聽到這個名字,盡皆露出了警惕和忌憚的神色。
可是,眾人各自沉默一陣,還是隻能暗暗搖頭。
“李晚此人,已經不再是我們所能撼動的了,他既是一方大能,又受到各方宗門和世家關注,拋開其他不論,單單煉製度厄神甲的技藝,就已經足以安身立命,甚至就連本宗一些長老,都指望著能夠從他手中得到渡劫機緣,根本無從擊殺。”
“凡民有云,刑不上大夫,我等修真之輩,又何嘗不是如此?哼,此人已成氣候,倒是像得了免死金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