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宗出身的眼光和見識,辨析此法,為他前來鄔山一行增添底氣,並在信中許諾,若能順利得到秘法,當與他分享,但卻不料,幾個月過去,沒有告知秘法不說,反而失去音訊。
吳冶子起初還以為,這安志東新得秘法,要花時間閉關參悟,把它吃透再告訴自己,但又過一段時間,才驚悉他已經被殺。
“那個叫做李晚的小輩,必有古怪。”
吳冶子默默回憶著整件事情的始末,心中越發肯定。
良久,他從沉思中回過神。緩緩睜開眼睛,一抹異樣的精光閃現。
“你剛才說什麼,這等窮山惡水,竟然也有煉器大師?”
白衣弟子笑道:“名不副實。自然不可與我中州相比。”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斟酌著語氣,委婉地勸道:“不過我們來此也不是與他們交流煉器,而是調查安大師遇害,這些且先不管?”
吳冶子冷笑一聲:“為師怎麼做事。還用你多嘴嗎?”
白衣弟子連忙謙卑道:“弟子不敢。”
吳冶子看到白衣弟子的敬畏和恭謹,滿意地點了點頭,拂了拂袖道:“去,與此間主人交涉,找個地方把飛舟降下吧。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打攪我了。”
說罷,他又闔上了雙目,彷彿夢訪周公一般,打坐起來。
白衣弟子應了一聲,默然退下。
“商師兄。怎麼樣,師尊有何吩咐?”
出了房間,拐過走廊,立時就有幾名築基境界的弟子走了出來,面上帶著巴結,討好等等神情,湊近相詢。
商師兄道:“師尊並不打算見那些人,我們出去應付一番吧。”
“哈?我早就說過,這等窮山惡水的土包子,沒有必要太在意。”
“聽說他們只要能煉製出珍品。就可以成名,還稱什麼‘名師’、‘大師’,要知道,在我們中州那邊。能夠煉製珍品寶器,才剛剛滿足出師的條件而已,說不定,以我們的水平,在他們眼中都是名師高手了,商師兄你雖然剛剛結成真丹。怕也能完勝那些成名已久的所謂大師!”
“什麼成名已久,無非就是你吹捧我,我吹捧你而已,哈哈!”
幾人神色非常輕鬆,笑著談論沿途打聽到的一些傳聞。
商師兄聽著這些師弟們的議論,嚴肅的面上,不禁也浮現出一絲苦笑。
他擺出了師兄的架子,教訓眾人:“天南只是天下一隅,煉器水平跟不上我們中州正朔,也是在所難免,更何況,我們乃是靈寶宗的弟子,天下器道,莫不以我們宗門所傳為尊,這個就不要比較了。
我們身處宗門,接觸的世界跟他們不同,比較起來也是勝之不武。更何況,這些小地方偶爾也會出現一些資質絕佳的天才,或者中古以上時期的傳承,不可小覷!
再就是,這些人大多沒有得到正宗的器道傳承,就能憑藉一知半解修煉到如今的地步,天資和努力都不是等閒,過去就曾有例子,其他地方的煉器大師來到我靈寶宗,得了真傳,不出幾年,就成為真正的大師。
當然,更重要的是該入鄉隨俗,他們都是些地頭蛇,就憑著在本地的聲望和名氣,也不是我們這些外來者能夠相比的,出去以後,都給我注意些,小輩就是小輩,要禮貌一點,知道嗎?”
眾人神色垮了下來:“啊?要我們跟那些人執晚輩禮,自降身份?”
“他們煉器,指不定還不如我們小師弟呢!”
他們顯然沒有把師兄的訓誡聽入耳中。
商師兄也沒有功夫搭理他們,徑自召喚僕役、執事,出去與天工坊眾人交涉。
此時,天工坊的大小姐等人,還有鄔山盟的一眾高層長老正帶著各自部屬,在地面擺下了隆重的陣勢,迎候飛舟上的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