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杯子喝完最後一杯茶,杯子輕巧的放在岸上:“多謝!”
扶蘇淡淡一笑:“四哥,你又跟我客氣了!”她與他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熟知彼此心性,他一向沉默寡語,不喜說話,今天說了這麼多話倒是讓她意外了呢。
四哥定定的看著她,卻什麼也沒有說,她一縷長髮散了下來,他伸出手想去她順那縷長髮,最後手卻僵在半空,驀地垂了下來:“我走了,你多保重!”
扶蘇看著那一抹身影消失在窗邊,心中突地一痛,她終於明白那句多謝是何含義了,唇稍露出一抹苦澀,身形踉蹌一下,再抬頭時,整個人哀涼的不得了!
四哥,你可知你永遠不必跟我道謝,因為我不需要,除了不求回報的對你好!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許當有一天,你得知事實真相的時候也會恨我吧!明明是五月天,可她突然覺得遍體通寒,涼薄的不得了,她撫了撫眉心,一股澀然的疼自心湖噴湧而出,那疼幾乎讓她有些受不住,她時日無多了,天下也終究也大亂了!
如果不出她所料,蒼皓然回國之後必定會興兵來犯東秦,而西楚現在自顧不暇,再者就是南昭,南昭雖然現在一絲未動,但是沒有子嗣卻是南昭王的心頭之痛!鏡月公主當年產下皇子後便香消玉勳,興許東秦帝知道那個孩子如今在哪兒,這樣一想,目光突然異常堅定起來!她找個時機興許要入宮一趟了!
夜半天牢,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似乎所有人都睡著了,大門口突然一陣聲響,一些守門的侍衛立即生起警察,追過去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隻貓,而這時,他們身後一道黑影一掠而過,直直朝天牢裡掠去,有兩個守門的人揉揉眼,想再看看,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彷彿方才只是自己眼花了,想著天牢乃京機重地,哪個不要命的敢往裡闖!
黑影身形很快,詭異又迅速,等到他落到一間牢房門口時,秦亦清容色淡淡的坐在一團稻草上,聽到輕微的聲響,輕道一聲:“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二王爺,你知道我為何而來嗎?”那人悠悠說了一句,聲音似半嘲半弄,可卻有一種莫名的暗啞,像是嗓子被損壞過一樣。
“殺我!”秦亦清抬起頭,目光露出一絲恨意,直直的瞪著來人,那裡有怨有恨,更多的是不甘和畏懼,畢竟他見識過這人的實力,以他的身手想打敗他簡直是痴心妄想。
“殺你?”黑衣人聽到此言似笑了一聲,銀面在幽暗下閃著詭異的光:“不,我現在還不打算讓你死,相反,我還會讓你活著!”他淡淡表述自己的話。
秦亦清握了握拳,心頭一沉,輕輕出聲:“我不需要你救!”相反,這麼多年,他早已經身心俱疲,再活無易,他這麼多年的執念已經生根,除了為母妃而活,可是現在,不消他想,也是這個人親手把自己的母妃推入死亡之境,他怎麼會不恨他!
黑衣人聞言古怪的笑了一聲:“二王爺,此話當真!”
秦亦清像孩子一樣堅定的點了點頭:“當真,我馬上也快死了,有一事還不明瞭,你到底是誰,在宮裡大費周章做這麼事,是想做什麼?你曾經答應護我母妃周全,不把她的事洩漏出去,可是你今天卻讓父王親眼看到她與人私通,你——”
他說到這裡,卻再也說不出來了,當年,他就是因為此事受制於這人,這些人明著暗著幫這人做了不少事,可他竟然有一天親自把自己一心想護周全的母妃親手推向萬丈深淵!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氣!他如果有能力,恨不得殺了這人!現在想來,也許是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布了局,眼睜睜的看著他跳下去,然後好利用他的身份為他行事!
銀麵人輕笑一聲,似乎嘲弄他一般:“其實說到底這件事情只能怪你母妃自己,如果不是她與人私通,怎麼可能被你父王撞見,所以這件事,你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