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綾下意識背過身縮在老夫人懷裡,被老夫人輕拍著背部安撫著。
宗綾不由想起了上一次,她看見秦洬毀了一名姑娘的臉,那傷口比夏櫻臉上的還要深,可見到森然白骨。
她不由打了個寒戰。
施二夫人臉色相當的難看,後宅在她的打理下發生這種事情,這不是當眾在老夫人面前打她的臉麼?
她逼問著:「夏櫻,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可不管她如何問,夏櫻就跟丟了魂一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直到傷口處理好,被紗布包起來後,施明絮扶著她轉過身從床上躺下時,她目及到已經回過身看著她的宗綾,當即立刻慘叫著推開施明絮,跑到牆角蹲著驚恐的看著宗綾,嘴裡喃喃著:「我錯了,我錯了……」
宗綾被看的莫名其妙。
這麼一來,眾人看宗綾的目光就有那麼些意味深長了。
但老夫人立刻沉著臉道:「看著綾兒做甚,從昨天到現在,綾兒都沒離開過我半步,莫不是你們還認為與她有關?」
這話說的雖在理,可夏櫻也不可能莫名其妙怕宗綾不是?無論是不是她乾的,事情怕是也會有關。
施明雀突地笑道:「誰都不怕,偏怕表姐,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未免再刺激到夏櫻,宗綾站在了老夫人身後,夏櫻才漸漸平息下來,乖乖任由施明絮扶回床上。
如今的施二夫人是看宗綾越來越不順眼了,逮到機會免不了想要說些什麼。
但被老夫人先逮住話頭,哼道:「無論事實如何,查過便知。偌大的施府,莫不是一件接一件的事情,都沒法查出來?」
誰也不敢與老夫人作對,只能壓下心頭的疑惑,想著一切待查明再說。
都窩在這裡就著夏櫻這事隨便說了番話後,漸漸地,大家也就覺得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都紛紛陪老夫人一起去用膳了。
用過膳之後,就又都陪老夫人去了後花園玩。玩的時候還是有人會不由提起夏櫻那張臉的事,都覺得心裡多少有些沉沉鬱鬱的,畢竟那臉想起來就覺得可怕。
施明絮一直在夏櫻房裡陪著夏櫻,各種安撫,各種誘哄,希望夏櫻能神志清楚些,說些話。
可夏櫻始終神色呆滯渙散,直到施明絮故意說了「宗綾」兩個字之後,她才抱著腦袋哭道:「我不敢了,王爺,我再也不敢害表姑娘了,再也不敢了……」
施明絮怔住,眼睛睜得大大的,許久才消化掉夏櫻的話。
施明絮抱住夏櫻,哄道:「不怕不怕,我是二姑娘,不怕不怕,乖……」她的眸色黑黑沉沉的。
過了一會兒,她又故意喊了聲:「凊王爺。」
不出她所料,夏櫻更是嚇得一把將她給推開,抱著腦袋四處亂躲:「不要,不要,不要毀奴婢的臉,不要……」
施明絮仿若比夏櫻更加失了魂,抱著膝蓋無助的坐在牆角,眸色呆滯的望著前方。
早在昨日,敏銳的她就注意到秦洬看宗綾的眼神不一樣。當下聽到夏櫻斷斷續續的話,她又怎能不多想呢?
這是她曾經認為的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了吧?
待在夏櫻的房間裡,她就如夏櫻一般,傻傻的,一動不動。
直到施二夫人派人來喊她去正廳與老夫人一道用午膳,她才收撿好了情緒起身離開了夏櫻的房間。
老夫人剛來耀都,施家只要在耀都的,無論男女,哪怕是有公務纏身,也得儘量抽身過來陪陪她的。
當下一家人就著飯桌,時不時與老夫人搭著話,氣氛和諧。
後來老夫人也不知是想到什麼,突然問起了施明絮:「絮兒,這婚事怎麼還在耽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