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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膝彎曲及地,倒是嚇了拓跋迪一跳。只是……拓跋迪穩穩情緒,見楚離雖然雙膝著地,但腰桿挺得筆直。面無異色,目視前方,好似完全看不到她這個人。

拓跋迪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暗忖道,她年紀不大,忍功卻了不得。雖然也會因局勢有所屈服,但她並非伏低做小。懂得權衡更做得了取捨,尤其她還有所保留,確是傲骨錚錚。

拓跋迪不由心中讚賞。然而,卻讓她眸子越發深了些。

這北朝大魏的天下,處處都是皇室耳目。自楚離出現在國師府門前揚言要做國師起,她就已經進入了皇帝拓跋燾的視野。在觀察了月餘後,拓跋燾召國師寇謙之入宮,詳細詢問楚離來歷。然而寇謙之知道的那些對拓跋燾並無用處。這不免讓拓跋燾以為楚離只是個信口雌黃的無知小兒,可寇謙之卻說,“此女雖乍看平平無奇,但絕非等閒之輩。她小小年紀,隻身從華洲來到平城,一路艱險自不必說,可她不僅安然無恙,甚至頗怡然自得。”寇謙之又道,“在府中月餘,微臣奉命將金銀珠寶置在她廂房,可她分文未動。然而觀其裝扮,並非富貴之人。據她所說,也不過是個下等貧民,何以視銀錢如無物?不止於此,她言行雖不合禮法,然則舉止有度,久居府中雖常隨意走動,但只是在無關緊要之地流連,凡微臣煉丹要處,如丹房、書房、臥室,她都敬而遠之。依微臣之見,楚離非不知府上要處,恰恰相反,正是因為知道,她才刻意避開。這等有禮有節,實屬難得。而且雖話不多,然而心思通透。三言兩語總能點到要處。”寇謙之皺眉道,“連微臣都看不出她有何目的。聲稱要做國師,然而這數月卻再未提及。既非貪財,又非覬覦我丹方。著實讓微臣看不懂。”

可憐寇謙之跟皇室打交道久了,凡事總要想個裡三層外三層,哪裡會想到楚離僅僅是為了躲她師父的唸叨來偷閒而已。不過話說回來,輕易誰也難相信竟然有人大老遠的徒步穿過三個州府,就為了偷得幾日清閒。

寇天師這番話,讓拓跋燾思慮良久,“天師以為,此女可有反相?”

唬得寇謙之連忙拱手,“皇上多慮了,楚離面相清奇,頗有賢士風度。不過是為女身,故而可能多為方外之人。況且她不過十九的女娃兒,又久居深山,並無城府。依微臣之見,她此番前來,恐怕是有人指使。”

“指使?”

“此語或不妥帖,”寇謙之道,“微臣以為,楚離背後或有高人。觀此女氣度,定是少染世俗。皇上,微臣身為道門中人,門中也常有弟子下山歷練。微臣猜測,這楚離雖然聲稱無門無派,但言行舉止異於常人,據她說還有個師父,”寇謙之一頓,吞下一些話又道,“極有可能是高人弟子。而且她極為聰慧頗有悟性,只不過少不更事,心智未開。所以此次前來,極有可能是為歷練。”寇謙之沉吟道,“楚離自己倒像是賭氣出來的。只是高人行事,向來匪夷所思,怕是此事可意會不可言傳。”

拓跋燾聽罷良久,著人召來崔浩,問他有什麼看法。崔浩答,“微臣尚未見過此女,不好多做評述。但是,”他話鋒一轉,“若想知她根底,恐怕寇天師之力不能得。”

拓跋燾問,“為何?”

崔浩意有所指地微笑,“年輕姑娘家總容易和年輕姑娘說上話。姑娘們聚在一處,家底都能扒個通透。”

拓跋燾忍俊不禁,“看來愛卿是深有體會。”

崔浩立刻變了臉色,不滿道,“只是偶見內人與其友相談甚歡,這才略知一二。皇上休要話裡藏話。”

哪怕是這麼不滿的話,還是讓拓跋燾忍笑,卻強作出正經顏色來,“朕說的也是這個意思,愛卿多想了。”

崔浩氣得當場告辭,剛走出門口,就聽到背後傳來拓跋燾愉悅的大笑聲。崔浩微微低頭,讓人看不清表情。然而此刻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