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勤她娘,當著大家夥兒的面取笑笑我‘你家大蘋果和小火花最近上火了嗎,怎麼眼睛有眼屎?多讓孩子喝點綠豆水去火吧’,哼!”
大蘋果和小火花悄悄在孃親身後做了個鬼臉。
孟三頓時笑了,安慰妻子道:“咱過自己的日子,管他們說什麼呢!”
孟煜和孟蘋忙大聲支援爹爹的觀點:“就是就是!”
孟秦氏想想笑了:“只要大蘋果和小火花天天早上洗臉,我也就不丟人了!”
一家人在忙亂中用完了早飯。
吃完早飯,孟三往東邊出了巷口,往府衙方向而去,他每日卯時需要到府衙應卯;孟秦氏帶著孟煜,送孟煜去西邊的私塾上學去了。
孟蘋收拾了家人換下來的衣服,盛在木盆裡,拿了皂角,端到巷口的大柳樹旁的井邊去洗衣服。
她還沒走到大柳樹下,就看到站在樹下含笑看著自己的玉珂,忙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孟蘋洗衣服的時候,玉珂就幫她搖動轆轤從井裡打水。
他身上的衣服明顯是冬天穿在裡面的中衣的樣式,洗得乾乾淨淨的,能夠看出曾經是很好的絲綢,可是已經破了很多處,上面還帶著孟蘋幫他縫過的痕跡。孟蘋的針線還很稚嫩,針腳深深淺淺的,有的大,有的小,補丁的布料和顏色都不算搭配,而且奇形怪狀的,瞧著更是可笑。
穿著這樣破爛的衣服的玉珂,偏偏令人有一種看到臨風玉樹般的感覺,他的肌膚白皙,五官十分精緻,大大的桃花眼黑幽幽的,濃密的睫毛微微翕動,掩住了幽深的眼波,薄薄的紅唇微微彎起,似乎永遠都含著笑意。
孟蘋還記得去年臘月自己第一次在大柳樹下看到他,給他帶來了孃親蒸的蘿蔔餡包子時,他那戒備的眼神,黑如子夜的眼眸似乎帶著鋼針,刺在了她的身上。
當時孟蘋只是把兩個包在幹荷葉裡的包子放在了他鋪在大槐樹下的幹稻草上,轉身離去了。
想到這裡,孟蘋悄悄看了正在搖動轆轤的玉珂一眼,發現玉珂正在專心地搖轆轤,眼簾低垂,長睫毛遮住了眼波,似乎正在想著心事。
“玉珂,你想起家裡的事情了嗎?”
每次孟蘋問起玉珂家裡的事情,玉珂都說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一覺醒來,就躺在這裡了。
玉珂沒有說話,他看了孟蘋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孟蘋知道他這人年紀雖小,心事卻重,就算有什麼想法,也不會輕易告訴別人的,即使是自己也不行,就不再追問了。
玉珂垂下眼簾,開口道:“我最近想起了一點……我依稀記得我爹叫玉成秀,好像是在金京……”
“金京啊!”孟蘋盤算了一下,“金京不算遠!”
她放下手裡正在洗的衣服,伸出溼淋淋的小手,向玉珂招了招手:“玉珂,過來!”
玉珂翹起嘴角笑了,聽話地走了過來。
孟蘋看了看四周,確定近處沒人,這才湊近他的耳朵,小聲問道:“從咱們稻陽到金京,如果是坐驛站的驛車,需要多少銀子?”
玉珂曾經在稻陽城裡乞討,這倒是知道的,他想了想,道:“不管飯的話,需要二兩三錢銀子……”
孟蘋算了算自己荷包裡的積蓄,這才開口道:“你真的很想回去?”
玉珂沒有看她。
他看著遠處一個牽著孩子的手慢慢行著的女人,想起了自己可憐的母親,黑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淚霧。
孟蘋看到了,心裡很是內疚,她忙勸解道:“別難過了,不是都說天將降大任於死人……”
玉珂正在難過,聽了她的話,也有點忍俊不禁了。
孟蘋把衣服沖洗乾淨之後,玉珂幫著她一起擰衣服裡面的水。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