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哪!” 肖長功恨鐵不成鋼地說:“ 你這個人就是不懂政治!” 楊老三道:“ 就你懂! 不就是天天聽聽廣播看看報嗎!” 肖長功厲聲道:“ 中蘇現在是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嗎?找抽你!”
楊老三嚇得吐了吐舌頭。
肖長功正在家裡收拾行裝。馮心蘭在為他裝包。馮心蘭從包裡掏出一塊磚頭狀的東西,問道:“他爸,你包裡裝塊磚頭幹什麼?不嫌沉得慌?”
三個兒子湊上來看,議論著。
肖長功叫道:“ 德龍, 拿個錘子和扁鏟過來!” 肖德龍拿過錘子和扁鏟來。肖長功拿起錘子和扁鏟,砰的一聲剷下一塊:“拿去吃吧,這塊留給你師太!” 肖德龍舉著看:“ 這是什麼呀? 能吃嗎?” 肖長功說:“這是廠裡為我們上北京發的營養品,紅糖!”三個兒子歡天喜地地擎著紅糖跑了出去。
肖長功忽然想起什麼,問馮心蘭:“我的手呢?”馮心蘭說:“這兩天就沒看你戴,丟哪去了?”兩個人說著話,到處翻找起來,肖長功罵著:“這隻倒黴的破手,我橫豎戴不慣,這哪是我的手,不戴了!”馮心蘭急道:“你要是在省城選上了,到北京見毛主席,不戴哪行啊,他爸,要是能到北京,你去轉轉,多貴咱也配只好手,別不捨得!”肖長功嘆著:“我這隻手啊,恐怕一輩子也配不合適!”
馮心蘭叮嚀:“他爸,多帶幾件內衣,勤換洗,不能像在家裡。”肖長功答應著:“知道了,叨叨起來沒完!”
肖德龍急匆匆跑進來:“ 爸, 情況有變化。” 肖長功說:“ 你一驚一詐的,什麼情況有變化?”肖德龍說:“剛才我聽說,昨晚三叔喝醉了,從腳踏車上摔下來,把胳膊摔傷了,去不了省城了。” 肖長功一愣,輕輕地喘了口氣。轉身出屋。
他飛快地蹬著腳踏車,車把上掛著兩聽水果罐頭,直奔楊家而去。
聽到訊息,肖玉芳也飛快地蹬著腳踏車往楊家奔,見哥哥在自己前面進了楊家門,她卻轉身走了。
肖長功走進楊家,只見楊老三用繃帶吊著胳膊,齜牙咧嘴,一個勁地呻吟。肖長功埋怨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你說咱倆一起去省城,真刀真槍地再較量一回多好,你這一不去,我也覺得沒有意思。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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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工匠 第六章(5)
沒有對手哇!” 楊老三不停地呻吟著:“ 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輪著咱燒香佛調腚了,我天生沒那頭皮,這是老天要成全你,你就去吧,單刀赴會。要是選拔上了,進了京,見了毛主席,替我問他老人家一聲好,你就說楊本堂日夜都在想念他。還有,聽說北京的蜜餞不錯,替我買兩斤嚐嚐。” 肖長功惋惜地說:“ 你說你這是怎麼弄的! 多好的機會, 眼睜睜地錯過了,多可惜。摔得很厲害嗎?”楊老三哭咧咧地說:“厲害,骨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一時半會兒動不了啦。” 出了楊家院門,肖長功推車前行,如釋重負地長噓了一口氣,笑了笑。
忽然,一輛腳踏車在他面前戛然而止,包科長滿頭大汗,抓住肖長功的手說:“ 你跑哪兒去了, 讓俺好找!” 肖長功問:“ 你找我幹什麼?”包科長道:“先別問,走,跟俺走。”說罷,拉著肖長功就走。
眼看他們走遠了,肖玉芳這才推門而入,只見楊老三吊著胳膊,正在用左手吃飯。肖玉芳驚詫地問:“你,這是怎麼了!”楊老三捶胸頓足地說:“人他媽要是倒黴,喝口涼水也塞牙,摔的唄。”肖玉芳問:“怎麼摔的?” 楊老三繪聲繪色地講著:“ 這不是, 廠裡讓我進省參加選拔賽,高興。昨晚到太白樓喝了點,喝大了,回來騎著車子,道上就像騰雲駕霧,迎面來了輛汽車,打著大燈,晃得我睜不開眼,給我撞了個就地十八滾,幸虧我手腳麻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