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臉色蒼白的說。
孟家因為人口單純,只有孟汐語和她守寡的母親,以及孟汐語所生的一對雙生子,加上雙生子和夏毅讀同一間幼稚園,三人常常玩在一塊,所以這些年她都將孩子託給孟家媽媽,請她幫忙照顧。
只是最近因為和池振華在一起,所以她常常很晚才來接孩子。
夏月看了下手錶,發現短針已經指向十二點位置,不好意思的再次道歉。
“沒關係,小毅已經洗過澡了,本來我想叫他和小帆、星星一塊睡,可是他堅持要等你……”年紀很輕的孟汐語笑著接話,領著夏月走進客廳。
沙發上,夏毅的頭正一下向左邊點、一下向右邊歪,小眼半睜半合,明顯就是快要找周公釣魚去了。
“小毅……”看見孩子這個樣,夏月的心一酸,趕緊走過去將孩子抱起,和孟汐語道謝後,直接往自己家門走去。
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吃力的掏出鑰匙開門關門,在鐵門關上發出輕微噪音時,已經快睡著的夏毅緩緩睜開眼,對她露出傻愣的笑容。
“貓咪,你去哪裡了?我等你好久……”
聽著孩子憨嫩的嗓音,夏月一陣心酸。
“對不起,媽咪今天太晚回來了,讓小毅等那麼久,你乖,先睡喔,明天早上媽咪再送你上學。”走進母子共睡的房間,她將孩子放在床上,一邊輕輕撫著夏毅的小臉。
一旁用來放東西的簡單四格櫃上頭,擺著一本以池振華為封面的財匯週刊。
她伸手拍哄孩子入睡,目光卻不經意飄落在四格櫃上,看見了那個讓她心碎的男人的照片。
怔忡的望著雜誌封面許久,在發現孩子的眼睛已經閉上後,夏月終於忍不住伸手拿起雜誌,細細凝看著上頭的照片。
這是雜誌出刊那天,她在自己工作的書店買的。
上頭這張他穿著西裝,眼神冷峻的望向前方的照片,讓她每看一次就哭一次。
過去兩人相愛的時候拍的那些照片,早讓她剪得一張不剩,因為她擔心孩子有一天若是看到問起,自己會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但現在她真的好想留存這本有他當封面的雜誌,因為她知道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一個男人讓她悲喜傷懷至此。
她知道自己從沒有忘記過他,更曉得就算無法忘記,也必須將這份不該存在的懸念緊緊壓下,壓落至心頭不見天日的黑暗角落。
只是哪怕不能想,她還是會剋制不住的思念著他,所以能不能就讓她留著這樣一本雜誌,等到十年、二十年她再也不會心痛的時候,才拿出來做最後的回眸依戀,然後到時她就會扔了這本雜誌,永遠不再回顧往事……
但是,遺忘的那天真的會來到嗎?
在六年後的今天,讓他抱過、吻過之後,她又該如何放掉這些令人心碎的破碎片段?
放不了,更難以忘記……
夏月雙手掩面,在點著夜燈的小房間裡,心碎啜泣。
若要傷她,這種方式就已經足夠了,只希望從此之後別再相見,別再讓她有為他流淚的機會。
她哭了起來,手指沿著雜誌上男人俊厲的輪廓緩緩撫過。
回頭太難,但不回頭更難!
若非靠著這樣一點殘存的灼心思念,與家人斷絕關係、休學、懷著孩子四處打工的那段難熬日子,她真的活不下來。
回首往事,每一步路她都走得跌跌撞撞,花了多年時間才知道,錯的是一開始就不該相愛……
真的不該以為自己有機會可以站在他身邊!
豪門,是她握不住的夢幻泡影;而他,是她永遠都愛不得的男人!
淚水一顆顆掉了下來,靜謐的深夜裡,她撫著雜誌封面哭得心碎,細碎的哽咽聲由強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