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我們之間能不能來一個公平競爭?”
“道歉我不接受,自己沒長嘴,需要你來說?”紀千羽似笑非笑,言辭永遠一語中的,不留假惺惺的情面。姚雨菱的臉色也稍微變了一下,紀千羽眯起眼睛,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
“至於要在話劇社這塊地方展示什麼,不關我事,隨你的便。”
被她這種不置可否的態度激怒,姚雨菱臉色微沉地看了她幾秒,轉身走向了旁邊的練習用空地。眾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地隨著她的走動而移動,紀千羽收回視線,發現傅遇風終於從自己的世界裡抬起頭來,現在正看著她。
怎麼了?她笑著比出清楚的口型。
傅遇風垂眸,稍稍向她靠近,用只有兩人可聞的氣音低聲問:“既然不喜歡捲入麻煩,也不屑於爭風吃醋,為什麼還要去爭?”
鼻間嗅到一縷清淡的冷香,一如這個男人的於寡淡中驚心動魄。紀千羽的眼睫垂下又抬起,猶如嘆息般輕聲說:“只是突然想參加這個校慶匯演,如果沒有更合適的位置給我,那麼這唯一的一個機會,我並不想放棄……我這人偏執又認死理,如果自己想要什麼,那就算所有人都從中阻撓,我也要盡全力爭一爭。”
傅遇風若有所思地頓了頓,而後沒有評價什麼,禮貌地重新坐正。那縷幽淡的冷香徘徊在一臂寬的距離之外,彷彿被一道無形地結界阻隔在裡面。
其實我想參加這個匯演是因為你也參加,不過是處心積慮,為兩個全然沒有交集的人,多新增一種可能而已。紀千羽平視前方,眉目平靜地想。
而你不會知道,也不必知道。
一段密集的鋼琴聲打斷了有些停滯的氣氛,紀千羽精神一振,在聽到前奏的時候便有些詫異地揚眉,看了正播放曲子的音響一眼。
想不到這種抒情類的意識流話劇,也配有這樣激昂的樂音。拉赫瑪尼諾夫的《d小調第三鋼琴協奏曲》,熱烈,昂揚,雄壯,炫技,作為最難彈的鋼琴曲之一廣為人知。姚雨菱在隨著音樂昂揚地表達什麼,紀千羽沒去注意,從音響上收回視線時,才發現連線音響裝置的電腦就在自己旁邊。紀千羽隨意向螢幕上瞥了一眼,驀地突然頓住,整個人都轉向了電腦那邊。
播放器樂曲標題欄裡明明白白地寫著這樣一行字:《d小調第三鋼琴協奏曲》(傅遇風版本)。
她瞪著那行字看了好幾秒,這才轉過頭去,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人。
聽到自己的演奏版本,傅遇風看上去比想象中要來得平靜許多——或者說毫無波瀾。紀千羽轉過頭去看他的時候,他筆挺地坐著,眼睛平視前方,雙手正隨著樂曲的節奏,飛快地在腿上同步地彈著。
越是近距離觀察之下,越能發現拉三到底有多難彈。他的手指幾乎在腿上飛舞成兩道殘影,和絃速度快到看不清楚。紀千羽努力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全神貫注地看,漸漸卻發覺出些許不對勁來。
他現在彈得很快,速度達標,但漸漸低階的錯誤與不到位的按鍵似乎頻頻發生,十指的協調能力以幾乎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退化,到最後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亂按一通,而音響中放出來的依然是那樣密集而完美的樂聲,精巧繁複得無可挑剔。
這差異太過明顯,兩相對比之下更來得無比諷刺。十指在腿上一個急停,定格成一個有力而扭曲的姿勢,傅遇風平視著前方,眼神沉靜卻沒有焦點,他閉了閉眼睛,突然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紀千羽一怔,想也不想地馬上追了出去,身後的樂聲還在激昂地繼續,江路晨的喊聲被她頭也不回地甩在後面。
“傅遇風!”她在門外長長的林蔭路上追上了傅遇風,大口地喘著氣,拽住他的袖子,在接觸到他的視線後又猛然鬆開。傅遇風停下來看著她,紀千羽胸膛起伏不定地抬起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