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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廢話,又朝幾人彎了彎腰後,雲淡風輕地轉過身,繼續向校門口走去。

背後投來幾道明顯的注視,最強烈的一道依然來自她最熟悉的人。紀千羽沒有回頭,不疾不徐地向外走。溫斯特家族雖然古老,但延續至今旁支眾多,正統繼承者一脈一直人丁單薄。

現在世界上最後的兩個溫斯特家族的純血統繼承者都在這裡,一個被眾人簇擁著談笑風生,一個在冷風中獨自離去,背向而行,漸漸越隔越遠,像是橫亙出一條沒有盡頭的深淵,催使著兩人大步向前。

所以為什麼她一個孤女,在溫斯特家族也尚算平安地長到了這麼大,無非是因為在這個冷冰冰的家族中,沒人比她來得更瘋更狠。路加和那個女人被接進溫斯特家族時她才九歲,生母不知所蹤,突然冒出來個五歲的弟弟,滿眼純真無害地叫她姐姐。

她從第一次見面就討厭這個所謂的弟弟,而後這個弟弟也果然不負眾望,搬進來的第二天就敢打碎古董花瓶栽贓到她身上,在長輩面前滿臉不知所措地看著她,拉著她的衣角替她假惺惺地求情,唇角惡意的笑容只讓她知曉。

她當時是怎麼做的來著?

哦,對了,她將路加推倒在那一片碎裂的廢墟上,指間藏著一片鋒利的碎瓷片,眾目睽睽之下,朝他眉眼彎彎地伸出手。

這份鋒利與尖銳只有路加見證並知曉,而他沒有絲毫猶豫,笑著拉住了她伸出來的手,兩人相視微笑,掌心裡帶著同樣的鮮血淋漓,慘烈一如路加養了很久的割劃傷與她被關的漫長的禁閉。

從那時到現在,這麼多年漫長的恨,足夠路加和她對彼此瞭解得一清二楚。所以路加當然知道,想要動她的人,礙她的事,拿捏她的軟肋,那不拿命來賭,對誰都是侮辱。

但他如今是溫斯特家族的第一繼承人,當下呼風喚雨,未來也必將冠冕加身。他有對他寄予厚望的父母,以及一片光明的未來,那條命金貴得狠,恐怕不敢拿來冒險。

這和她不同,她擁有的東西太少,早有為之赴湯蹈火的覺悟。

人因羈絆寡薄而無所畏懼,也因心有軟肋而無往不勝。

而她終將是一切結局的勝者。

深冬凜冽的黯淡天光之下,枯枝橫斜出料峭的蕭瑟。紀千羽出了校門,慢慢走在路上,遲來的感受到幾分透骨的涼意。

早知道就聽傅遇風的話,出門時把那條圍巾圍上了。一陣冷風吹來,紀千羽微不可查地瑟縮一下,縮了縮脖子如是想,一邊又為自己的這種想法而忍不住失笑。

——這種刁蠻任性的想法,她之前從未有過,自從和傅遇風在一起後,倒時不時會突如其來地冒出來幾個。觀念之蠻不講理強行推脫,時常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心頭卻又無可控制地湧上一種毫不道理的歡喜,活像一個不諳世事二十出頭的單純女孩子。

非常不像她,但這種被寵壞了的感覺實在太過讓人眷戀。

如果這樣的日子果真所剩不多,那不如在有限的時間裡珍惜著盡情地過。紀千羽想到做到,當下掏出手機給傅遇風發訊息撒嬌:「外面太冷了,我要凍死了,你煮好薑湯在家裡等我~」

「現在嗎?我也在外面。」傅遇風很快回她,紀千羽眉頭還沒來得及皺起,下一條簡訊就已經送達:「你現在還在學校附近嗎?在的話過來找我,街口那家咖啡店,給你點杯熱可可,等你過來喝。」

這還差不多。紀千羽翹了下唇角,滿意地收起手機,步履輕快地調了個頭,向傅遇風提供的地址走去。

大學附近奶茶店與咖啡店總是很多,方便大學生們有個聊天聚會的去處。傅遇風來的這家店規模中等,但裝修與風景都相當不錯,頗受美院上下的青睞。紀千羽推開玻璃門時左右四顧一圈,現在不是午間休息時間,三三兩兩地坐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