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懷中動彈不得的碧落，微偏過臉看著他，猶豫地揚起一手在空中停頓了許久，最後，她以掌輕輕拍著他的背脊，一如多年前安撫他的模樣。

絲絲的笑意偷偷溜出他的嘴邊，苦肉計得逞的黃泉，盡力奈住了笑意，大方地將她再摟緊一點。

第三章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男子呀？”

四下安靜無聲，呆坐在客棧裡的眾人，兩目一眨也不眨地瞧著眼前兇巴巴的美女。

打從被黃泉拖出梧桐谷後，一路上就陪著他趕路的碧落，在來到山腳下的小鎮，並被黃泉拖進客棧稍作歇息時，她就發覺客棧裡所有人看向黃泉的眼神很不友善，就在他們座了一會後，身後開始有人掩著嘴私語不斷，勉強捺著性子的碧落，見黃泉一臉不在意，也不好發作什麼，只是當他們身後此起彼落的竊竊私語聲又傳至她耳裡時，她所剩不多的耐心終於用盡。

“有話就大聲說出來，不要只會在背後指指點點！”以為人間之人因黃泉不人不妖的外貌，又在暗地裡交頭接耳討論黃泉的血統或是歧視他，碧落的美眸忿忿地又將在座的眾人掃過一回。

“碧落。”

“叫姨。”猶在氣頭上的碧落，毫不顧忌形象地一鼓作氣灌光茶碗裡的茶。

他一手掩著臉，“碧落，我不是孩子了。”又想倚老賣老，打死他都不那麼叫。

“但他們全都盯著你瞧呀！”不吐不快的碧落，兩掌用力拍打著桌面，不死心地回頭再瞪著那些人。

黃泉輕聲訂正，“他們是在看你。”他很懷疑，再讓她坐下去的話，待會她離開客棧時，很可能會有一票被她外表迷得暈頭轉向的男人，將會自願當成贈品免費奉送給她。

她將柳眉一擰，嗓門還是一樣大，“我有什麼好看的？”

又那麼招搖……兩指緊按著眉心的黃泉，朝一旁揚了揚下頷向她示意。

環首看了四下一會，赫然發現整座客棧在座者的目光皆定在她身上後，搞錯物件兼不知自己是何時備受注目的碧落，不甘不願地扁著小嘴。

“我把話收回行不行？”

“你若將長髮綰起，他們就不會打你的注意。”巴不得在她身上蓋個專屬印章，以杜絕其他男人凱覦的黃泉，以指勾來她的　一縷發，指間輕撫著色澤誘人的青絲。

“綰髮？”她古怪地睨他一眼，邊說邊喝了一口茶，“我又不是已婚之身。”

“你可以嫁給我。”

馬上被熱茶嗆到的碧落，趴在桌面上咳得天昏地暗，覺得她愈來愈引人注目的黃泉，忙把她拉起來拍撫著她的背讓她順過氣。

她受不了地不聲抗議，“夠了，你簡直比你爹孃還羅嗦！”每日早中晚照三餐拿這句話往她的耳裡塞，他當他是和尚唸經啊？

黃泉攤攤兩掌，“就當作是青出於藍吧。”

每回提及這個話題，就會引發陳年舊怨的碧落，側過身子揚手招來小二將桌上喝空的茶碗注滿。老早就等在一旁巴不得為她服務的店小二，見她一招，隨即提著水壺前來，眼尖的黃泉，在站在碧落旁邊，以雙眼獵豔的店小二，因看美女呆了而將整壺熱水都倒至她頭上時，動作飛快地一手將她拉近點，一手，橫遮在她頭頂上。

“怎麼了？”她不解地看著他怪異的舉動。

不想她反應過度的黃泉，只是聳聳兩肩。

“你做什麼？”兩眼往上一抬，乍見店小二整壺熱水往黃泉手上招呼，碧落不禁花容失色地尖叫，“你怎把熱水全都往他的手上澆？”

“啊，我、我沒注意到……”被她叫回嬸的店小二剎時慌了手腳，“客倌……”

“走開走開！”氣急敗壞的碧落，七手八腳地推開還拿著水壺亂晃的他，隨手以衣袖擦乾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