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八名親隨緊跟在身後,內外總管與四位紀宅的僕從,也正在準備動身返回內院。
“不對。”跨出門檻的冷麵鬼王突然急叫,一聲刀吟,繡春軍刀出鞘。
廣場左側的一座花壇旁,有可見的光芒閃爍。
是反射的燈光,相距約卅步左右,暗紅色閃爍不定的光芒,清晰可見,似乎比廊燈的光芒要刺目些。
八親隨飛搶而出,刀劍出鞘。
是兵刃的反射光芒,玩刀劍的人,對這種光芒不陌生,入目便產生強烈的反應。
光芒再閃即逝,角度改變便看不到光芒了。
◇◇◇◇◇◇◇◇◇
晚霞滿天,是江東門最熱鬧的時刻。
江東門仁義大爺水龍神,在大街的太白樓宴客,在座的全是江東門的有頭有臉人物,其中有李季玉。
李季玉曾經是江東門的豪少,目下更是名動京都的小霸王,地位升級,名望已超過水龍神,因此成為幾位主客之一,是眾所注目的人物。
以往,這種應酬式的宴會經常舉行,誰作東皆是臨時決定的,並無常規,也不是用輪值的,幾個人一起鬨,就派人下通知小聚交誼,宴後是否至教坊區盡興一番,在宴會中由眾人決定。
所以這種經常性的交誼聚會平常得很,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如果以徵逐聲色為主,通常會在教坊區設宴。
樓上筵開三席,廿餘位地方豪強皆是酒將,每席各有三壇十斤座的竹葉青,不用杯用碗喝。
樓上設廿餘副座頭,可用屏風隔成廂座。
人聲嘈雜,滿樓流動著酒肉香。
他們的三席以屏風隔開,看不到其他酒客的情形,是否有人跟監,只有當事人心知肚明。
一定會有人對李季玉跟監的,他毫不介意。
一桌八個人,三壇酒,主人水龍神存心不良,要把賓客擺平。
酒是英雄財是膽,平時都誇口是酒將,誰也不肯服輸,似乎今晚要見個真章。
在南酒中,竹葉青已可算是烈酒了,但比起北酒高粱燒,卻又差上一段距離。
豪強們聚會,言不及義不足為怪,客套畢便天南地北胡扯,三句話不離賺錢,再就涉及風與月。
“小李,最近好像沒看到你往春華院跑,是不是另有相好了?”一位船行的東主,向他邪笑舉起酒碗:“別忘了請老朋友捧場,我這風月場老手負責替你打點,如何?來!敬你一碗。”
“一大群牛鬼蛇神盯著我,那有心情跑春華院?”他也舉碗奉陪,話中帶刺:“跑麴院逢場作戲,去不去無傷大雅。我那比得上你這風月場魁首呀!你是到處有情到處留情。我這種挑得起放得下的蠢漢,合則留不合則去,情無由生也無情可留,所以迄今還沒有真正的知心相好。程大爺今晚擺的是鴻門宴,咱們不談風月事,該開始拚酒了。來,我領先打通關,開口中。”
豁拳打通關,開口中,表示乾脆俐落,不拖泥帶水,真正的拚酒。
“我當令主。”下首那人起鬨,推過三隻碗倒酒。
“屁的令主,咱們這些俗漢不會酒令。”另一位大爺說:“來硬的,看誰先擺平在席上。”
打通關每人三碗酒,如果全輸,那就有廿一碗酒,肯定會躺下來。
一陣笑鬧吆喝,他打通了首輪通關,僅喝了四碗酒,酒意開始上湧。
他到了第二桌,一陣喧鬧,和第三桌的朋友又拚上了,場面熱烈人人盡興,所有的人似乎心照不宣,今晚不醉無休。
這些大爺級的人物,身邊多少帶有一兩個隨從,醉倒了自有人會伺候,所以有恃無恐,毫無所謂。
這一桌他佔不了便宜,喝了六碗酒。
第三桌,他終於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