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嘿嘿笑了一聲,攙扶著王姝進府:“姐姐,快點進去,天冷。”
王姝跟秦先生見了個禮,讓喜鵲抱著一大包的東西進了府。
與此同時,蕭衍行人在涼州的一處宅子裡。
他端坐在書桌後頭,正在審視著跪在他眼前的年輕人。
或者應該說,少年人。樣貌不必說,稱得上一個俊美修目,風度翩翩。許是年紀還小,面頰五官還殘留著少年人的青澀,但眉宇之中盡是平靜沉穩。身量有些單薄消瘦,但出身寒門的學子都是這般。年少時家境貧困的拖累,大部分人日子過的多少有些窘迫。
不過既然能在年輕的年紀,從寒門脫穎而出,本身就不簡單。何況這顧斐還不知是脫穎而出,而是遠超家境富裕和底蘊身後的貴族子弟奪下了秋闈的解元,這份心智,不容小覷的。
“小子顧斐,見過公子。”
顧斐看到潛龍時期的蕭衍行,若非幾十年官場的沉浮和老練在,他怕是激動得跳起來。
面上波瀾不驚,他袖子下面的手卻激動的在發顫
。
上輩子(),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少。為了能學以致用v()v[()]『來[]≈ap;看最新章節≈ap;完整章節』(),一展宏圖,他背信棄義,拋棄了畢生摯愛。雖說後來確實在柳家的支援下走到了高位,得償所願。但誰知道他這過程中耗費了多少心思,背地裡又做了多少事?為官多年心中一直記掛著摯愛,連死都沒辦法原諒自己。可哪怕他能力出眾,也忠心耿耿為朝廷辦了許多事,卻始終比不上潛龍時期便跟著陛下的人。
如今重來一回,陛下的人在涼州圈禁時就找上了他。一切從一開始就不同了。
半抬著眼簾,顧斐不敢正視上首的人。
驚鴻一瞥就已經足夠他被上首主君的容貌震驚。誰能想到一位鐵血狠厲的帝王,卻生的一張令人迷惑的美麗容顏?要不是親自經歷他三次北伐,擊潰北羌,高麗,擴大慶疆土三千里。開南北漕運大運河,開拓海上貿易之路,南擊蒼蘭國、洪沙瓦底國,開萬朝來賀的盛世。誰能知曉這金貴公子哥兒模樣的君主乃一位虎狼之君,怕是誰都會被他的容顏迷惑得找不著北。
直到上面清冽冷清的輕輕一聲‘起’,顧斐才扶著袖子站起身。
雖然消瘦,顧斐的個頭卻不算矮。
蕭衍行倒是也不在乎下屬是高是矮,只是對這位寒門解元有幾分好奇。江南易出才子,偏遠地區容易出鬼才。他不確信這位看起來溫潤如玉的寒門學子到底是哪一種。
“你是清河鎮人?”蕭衍行收回了視線,“師從哪一位?”
“無師無門。”顧斐知曉自己在被注意到時,怕是身家生平早被查清楚。此時回答半點不敢隱瞞,“小子就讀於王家書院。”
“王家書院?可是清河王家的那個書院?”
蕭衍行確實命人查了他的生平,但以那些生平不足以支撐他解元這個成績。雖說涼州地處偏遠,學子所經歷的教學普遍不如江南完備濃厚。可涼州這麼大的地界,想要一鳴驚人是沒那麼容易的。尤其是沒有名師指導,也不曾有家族底蘊和書籍的支撐。
“正是。”顧斐點點頭,“小子家中長輩與王家有些交情,年幼時曾得了王家先生的指導。”
“哦?”蕭衍行眸光微微一閃,倒像是來了興致。
顧斐毫不猶豫地將讀書和見識這些東西蓋到了王姝的頭上,道:“小子雖家貧,卻算是十分幸運。因有王家的支援,日子倒也不窘迫。小子盼著將來學有所成,不辜負王家的栽培之恩。”
蕭衍行修長的手指點在膝蓋上,噠噠兩下,微微眯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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