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是搬了一床被子進來,並排鋪在床榻上。
王姝秉持著多問一句沒錯的原則,詢問蕭衍行床內床外。毫不意外還是床外,這位爺一如既往的清心寡慾和讓人放心。
不過王姝今兒卻沒辦法早睡,還需要記錄一些實驗資料。
做一次實驗都必須嚴格做好實驗記錄。記錄實驗實施過程和在實驗過程中的一些發現,以及相關證據。以便做出及時的分析和後續比對實驗儲存資料資料。這個過程中,能夠有很多的發現。是王姝這麼多年來進行水稻、麥種等雜交實驗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抬頭瞥了一眼蕭衍行,王姝眉頭皺了起來。
關於雜交稻的事情,王姝有意藏拙,自然不能再像往日那般大咧咧的毫不遮掩。可是若不做記錄,王姝怕過了最佳的記憶時間,可能會有遺漏。
思來想去,王姝還是命芍藥取了筆墨紙硯過來。
實驗成果更重要,趁著如今記得最清楚時記錄下來,省得後期覆盤時有遺漏。再來,記錄用簡體字和英文寫,這個時代的人根本看不懂她寫了什麼。
心定了定,王姝撩了撩頭髮。頭髮太厚,不絞乾的話,靠風乾不容易。
王姝作為一個後世的靈魂,對露出後背其實沒有太多的羞澀。但杵在這個時代背景下,她覺得還是入鄉隨俗少些比較好。雖說這位爺比和尚還清心寡慾,不過該注意還是得注意。王姝已經在這站半天了,一直面對著蕭衍行。
蕭衍行挑著一邊的眉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也不出聲問。
王姝:“……”忽然覺得自己就這般乾巴巴地站著委實有些太傻了,乾脆讓鈴蘭取了一件薄衫過來。披在肩上,擋住被頭髮滴水浸透的後背,走到了書桌旁。
鈴蘭拿了巾子過來替她絞乾頭髮,她便到書桌旁坐下開始研磨。
說起來,王姝的毛筆字還是練過的,能寫出一手很不錯的狂草。
不敢說筆走龍蛇、入木三分,但也稱得上賞心悅目。王姝其實是早有字型的,後世人都自幼兒園便開始描紅字。王姝如今在一手好的硬筆書法的基礎上,又融合了原主的用筆習慣,寫得一手瀟灑大氣的行書書法。若是單看字,不知道的人怕是會以為寫字的人是個性情豁達的男人。
研好墨,鋪開了紙,王姝便開始快速地做關鍵點記錄。這些資訊可以不用詳細描述,只要能明白是何意,後期抽出時間重新整理一遍也不礙事。
她寫字很快,落筆行雲流水。
蕭衍行靜靜地端坐在案几旁邊,見素來咋咋呼呼的王姝忽然靜下來,詫異地揚了揚眉。
屋子裡安靜下來,芍藥下去沏茶,鈴蘭則站在一旁替王姝研磨。
王姝快速地記錄了稻種的種植時間,栽種樣品數量、溫度、溼度、以及用來雜交稻種的品種型別。去雄的時間點,套袋的時間和位置,所用的材料、以及方法。植株成長過程中所展現出來的特性,和部分讓佃戶務必記錄的所需資料…
…
王姝比原主要雞賊,寫東西要更私人點。
她是有自己的一套記錄方法的,每個研究人員都有自己的筆記習慣。說真的,即便是個認識簡體字的後世靈魂,看到寫在紙上的草稿內容,也不一定看得懂。
因為她不止字兒草,夾雜了阿拉伯數字和英文,偶爾還有拉丁文。
蕭衍行扶袖起了身,緩緩走到王姝的身後。
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行動間,月牙白的僧袍如流水浮動。他行至書桌前,低頭看向王姝的紙頁。只見紙上每個字都缺胳膊少腿的,且字與字的排列順序極其雜亂。確實不大容易看懂。但蕭衍行不是一般人,字寫的潦草些,但也只能靠其大致的形狀也是能辨別出個別字兒是何字。
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