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這藥材是對的。下的準,能治病。”
這一句話,噎得那罵罵咧咧的婆子瞠目結舌的:“要是對的?”
“嗯。”大夫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兒,“你們主子身子骨孱弱是孃胎裡帶出來的弱症。平日裡有個頭疼腦熱很正常。她身體承受能力跟一般人不一樣,用藥自然不一樣。她的身子骨經不住那等烈性的藥,只能溫養。你給的這個藥方確實能治病,但那是對一般人。對你們主子的身子,這樣的藥方不治病還害命。你手裡拿的藥渣用量和藥材是下的剛剛好,正經滋養身子的良方……”
後頭的話大夫說什麼,婆子丫頭們都不敢聽了。
他們先前可是信誓旦旦袁嬤嬤要害他們家主子,義憤填膺地背地裡戳袁嬤嬤的脊樑骨。日日罵上兩句不說,還偷摸地換了袁嬤嬤給的藥材。她們還自以為天衣無縫,做得好,做的精明急了。如今方知自作聰明差點害了主子的命,她們誰還敢說話?
一個個腦袋快縮排衣領裡,不敢看床榻上花氏灰白的臉。
囁嚅了半天,陪房媽媽小心地詢問大夫可還有得治,主子吐了這麼多血還救得回來麼?
“你們主子身體太孱弱了,身體驟然衰敗成這樣,老朽自認沒這本事下藥。”
大夫雖說能摸出脈,卻沒法子精準下藥。他沒好意思說花氏身體破爛的隨便下點藥都能要死不活,只能連連搖頭,“老朽給你們開個方子拖一拖,最多半個月,你們另請高明吧。”
說完,大夫背上藥箱就
打算走了。
大夫走了,他們哪裡還能找得著大夫?這破地方窮鄉僻壤的,根本就找不著那等醫術高明的大夫!
大夫一走,哭聲一片。
可大夫都說自己治不了,留下來也沒用。床榻上的花氏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丫頭婆子們慌成一團,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袁嬤嬤帶著一個紅鼻頭的老頭兒快步地趕了過來。
“快,廖先生!”花氏如今還不能死,袁嬤嬤真是要被這群自作主張的蠢貨氣死,“這邊!”
……
且不說蕭宅這邊亂了套,王家這邊確實一夜好眠。
蕭衍行從西北趕回來,怕遇上大雪封路回不來,一路上都沒怎麼歇過。接連著幾日趕路,鐵打的人也會累。何況此時嗅著王姝身上暖香的味道,自然一覺睡得很沉。
次日天色大亮,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懷裡王姝還在睡。
懷孕以後嗜睡的毛病一直有,一日不睡夠五個時辰是不會起的。宅子裡其他人知曉這情況,院子裡安靜得很。他緩緩地動了動胳膊,一條胳膊已經被人壓麻了。自打有過肌膚之親,蕭衍行便對抱著王姝睡覺這件事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再熱的天也中喜歡摟著她。
輕輕地揉了揉發麻的肩膀坐起身,低頭看了下繃緊的地方,他頭疼地捏了捏鼻樑。血氣方剛的身體經不住誘惑,昨兒太累才睡得熟。如今睡夠了,自然就免不了會有些想頭。
小姑娘還懷著孕,磕著碰著都要不得了。他默默往後撤了撤身體,可千萬別傷著人。
心裡吐出一口氣,蕭衍行輕手輕腳地下了榻。
這次在邊境待得日子有些長,將近三個半月。期間也抽不出空兒回來裝點一二。實在是西北戰事緊急,騰不出手來。寺廟這邊沒做長久的安排,雖然下面有人頂著,但也難保不會有人發現異常。
為了籌集軍資,蕭衍行這三個月在西北的動靜鬧得有些大。東奔西走,還得適時上戰場迎戰。經此一事,怕是很多人知曉他並沒瘋。蕭衍行慢吞吞地捧了一捧水撲到臉上,站直了身體。水珠沾溼了眼睫,順著的纖長的眼睫滴落下來,有些劃過光滑的臉頰,落到了脖子上。
他也不在意,正靜靜地思索該怎麼收拾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