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行沒想到這一場戰事會發展都這個地步。
估摸著往日的韓家軍給他們的威懾太深。這些外族被打壓得太久,突然之間有了反彈的機會,自然是來勢洶洶。
不過可惜,他們以為被徹底清除的韓家軍並未消失,只是被蕭衍行以特殊的身份隱藏了起來。
此時韓燁帶著一批人重返戰場,可想而知,戰況變得前所未有的激烈。
這次突如其來的戰事,情況緊急,蕭衍行以韓蕭的身份親自上了戰場。
當他那個熟悉的面具一拿出來,韃靼王的弓箭手火力都集中了過來。不過蕭衍行自幼習武不是花架子,騎術也是非一般人能比的強。箭矢如雨,那匹戰馬猶如一柄利刃從箭雨中穿過,直奔韃靼的要害而去……
一場戰事,總是以千萬人的性命相填。蕭衍行雖善戰,卻極不喜歡戰場。
他骨子裡許是有韓家人善戰的根子,與軍事作戰上,蕭衍行有著極佳的領悟力。
十六歲第一次以隨侍的身份跟著韓修進入戰場,他就拿刀殺了不少外敵。第二次時,就已經能單獨離開韓修的視線,熟練地指揮手下的人衝鋒陷陣。第三次時,就能獨自率領三十六人的一支小隊,耗時一天一夜全殲敵方一支兩百人的隊伍……
隨著參與的戰事越多,他在打仗上的軍事才能就越來越顯著。彷彿他的母親給了他這方面絕佳的天賦,這是他得天獨厚的資本。若非蕭衍行自幼是以帝王的身份被教導長大,韓修倒是想把他留在身邊,作為繼承人培養。
可惜,韓蕭終究是姓蕭的,不可能跟韓家人一樣,一輩子在西北吃黃沙。
蕭衍行自然也知曉外祖心中的遺憾,但他始終是要為君的,而非為將。自幼他便堅信一個原則,善戰者無赫赫戰功。蕭衍行從不否認自己骨子裡好戰的本性,但他更堅定最終的目的,是止戈。
清河海晏,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邊境再無戰事。
這是他的目標。
不過目標是目標,蕭衍行再一次從戰場上下來。他的甲冑早就被鮮血浸透,渾身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他厭惡地蹙了蹙眉頭,摘掉了悶得喘不過氣的面具,又拿出了那封信看了一眼。
王姝那丫頭片子極為吝嗇,寄信來,就寫一句話。當真是再沒有比她更懶的人,多一個字都不寫。
“懶骨頭……”
低低地罵了一嘴王姝,蕭衍行忍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徑自拿了乾淨的衣裳,去了營帳後頭的深潭裡洗漱。他的潔癖其實是有些嚴重的,但與潔癖同時存在的,還有他遠超常人的忍耐力。哪怕極其嫌棄鮮血濺到自己身上,他還是拿起武器上了戰場。
泡在深潭中,蕭衍行不自覺地又想起了王姝。
不曉得這姑娘如今在做什麼。他是清楚王姝的性子的,閒不住。絕不會老老實實在一處待著。把她擱一邊,她一個人都能折騰出花兒來。如今懷了身子,也不曉得能不能懂事些別亂來……
……
王姝突然打了倆個噴嚏,頓時抬頭四處看了看:“誰罵我?哪個狗東西罵我!”
一旁做文章的王玄之抬起了頭:“啊?”
“有人罵我。”
王玄之有些不懂自己姐姐偶爾冒出來的瘋言瘋語,但他一向捧他姐的場兒:“為何突然這麼說?”
“打一個噴嚏是有人想你,打兩個噴嚏是有人罵你。打三個噴嚏是有人不停的唸叨你,一直打噴嚏就是傷寒了。”王姝理所當然地道,“我打了兩個,一定是有人罵我。”
王玄之:“……有沒有可能,是姐姐你離冰釜太近了?”
王姝默默地瞥了一眼就在手邊的冰釜,拒絕承認這件事。她已經撤了一個冰釜,只這一個不離的近些,真的會熱死人。懶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