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暖枝這麼打量著還十分稀奇。不管多說什麼,就羞怯地笑了笑。王姝這時候進來,屋裡靜了一靜。
一是因為身份,她是三皇孫的生母;二是因為驚人的美貌,一進門就讓整個屋子亮堂起來。三自然是關於她相貌傳說的那件事。說起來,這事兒京城上流圈子的女眷之間早就傳遍了。有些人還記得劉氏,有些人早就不記得了。此時看著這罕見的美人,心裡也只是唏噓當年的劉氏何等絕豔。
隋暖枝見著王姝來了面上神色凝滯了一番。轉瞬又掛上了笑容,親切地招呼她落座。
宮婢在她身邊擺了個凳子,示意王姝坐過去。
王姝看了眼隋暖枝手邊的椅子。主座其實是兩個椅子並排,一般來說是男女主子同座。隋暖枝坐了右手邊的,左邊的自然就空著。她於是又看了眼擺在隋暖枝腿側的凳子。沒什麼太大的掙扎便去了凳子上坐下。
屋裡的人見狀,飛快地交換了個眼神。
隋暖枝搭在膝蓋上緊緊握住的手,不自覺地放鬆下來。王姝沒有當眾為難她,隋暖枝心裡很是鬆了一口氣。
不管側妃有多受寵,都越不過正妃去。
王姝過來並非是為了跟隋暖枝爭這些的,坐哪裡對她來說其實差別不大。倒不是王姝不懂禮儀規矩,而是如今刻意在人前爭這些,未免太囂張。沒必要。
不過她沒有很在意,右下手的末排薛泠星看著眼眶都紅了。
薛泠星聽從了兄長的話,沒有來打攪王姝。也沒
有刻意去與王姝拉進關係。但三皇孫的百日宴,祭酒府是收到請帖的。她還是來了。早早準備了厚禮,託人送去了王姝的院子。人倒是沒過去,但也一大早過來東宮。
方才看到王姝進來,她激動得心一下子就停了。怪不得旁人說王側妃像她母親,薛泠星冷不丁看到王姝,就被她這張與自己極其相似的臉給驚在原地。
她幾乎一瞬間肯定了,這就是她親妹妹,母親在外頭誕下的妹妹。
薛泠星靜靜地坐在人群裡目光落到王姝的身上,心裡替她委屈。兄長說的沒錯,側妃娘娘看著風光,內裡的委屈是旁人瞧不見的。
王姝過來,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畢竟這位才是百日宴的正主。
一些善談的貴婦人妙語連珠,逗得屋子裡歡聲笑語。王姝雖然不擅長與她們打交道,但應對還是綽綽有餘的。聽著她們說了會兒話,正妃便也順勢給王姝介紹了在做的貴賓。
隋家人自不必說,哪怕對王姝心有芥蒂,當眾卻只能表現出親熱姿態。其他人有正妃起個頭便自個兒介紹起來。一個輪著一個,輪到薛泠星時。她難得有些激動,看著王姝半天才說自己是國子監祭酒家的。王姝靜靜地由著她打量,緩緩地露出了個笑臉。
她一笑,薛泠星的眼眶都溼潤了。
輪到最後一個時,那嬌小精緻的少婦人有些緊張,磕磕巴巴說了自己是哪家的。若是一般人這般磕巴,必定會惹笑話。但這小婦人生得十分可愛討喜,叫人打心裡惡不起來。
旁邊年紀大些的婦人都是笑,笑得這小婦人一張大紅臉。
王姝沒注意這個小婦人,倒是注意到身邊的隋暖枝身體一瞬間僵硬了。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隋暖枝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即將自己的異狀收斂起來。
王姝沒在會客廳坐多久,實在是話不投機。她沒一會兒便以身體不適先行離開。
走出了隋暖枝的院子,王姝就問起了身邊人,坐在最末端的那個小婦人是誰。這事兒姜嬤嬤清楚,早在幾天前她就跟袁嬤嬤一道,將到訪的賓客名單熟悉了。
“是光祿寺少卿的妻室。”姜嬤嬤其實有些記恨隋暖枝讓王姝坐凳子,但那個場合,王姝與正妃平起平坐也有些不規矩。只能說不坐不規矩坐了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