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後輩。驕傲的是王姝如此優秀,年紀輕輕便如此博學。她養在後宅這些年,面對婆母妯娌都疲於應付,別提鑽研學識……
正想的入神,前頭宴安說著說著,忽然又問起了她:“……薛姑娘怎會來江南?”
“嗯?”
薛泠星愣了一愣,立即反應過來:“我與夫婿不睦,和離了,在京城待不下去。”
宴安的嗓音窒了一窒,四周安靜了。
薛泠星說完這句話,自己就後悔了。明明兩人之間氣氛鬆快融洽,她作甚偏要提及此事。抓著宴安袖擺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她有些無措:“對不住,有些掃興……”
“無礙。”
許久,宴安開口打破了尷尬,“那,薛姑娘是來散心的?”
“對。”薛泠星尷尬地笑了笑,避重就輕地開口,“偶然與王大人結實,王大人見我一人趕路,
() 便提議一道走。正巧來了江南,皇后娘娘心善給安排了住處,便在此處住下了。”
“哦。”宴安點點頭,“怪不得……”
怪不得?怪不得什麼……怪不得她一把年紀了,娘娘卻稱呼她為薛姑娘麼?
宴安不說話了,薛泠星更懊惱自己不善言辭。隨便一句話就能叫人噎得半死。她兀自心中迷茫,前頭走得很穩的宴安忽然停下了。
她心裡自厭,卻聽宴安開口:“到了。”
薛泠星這才發現他們走到了湖邊。
宴安微微彎下腰將手裡的木盆放下去,轉頭握住了自己的袖子。薛泠星立馬跟燙手山芋似的放開,宴安卻看著她無奈地笑了:“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我也不是什麼吃人的豺狼虎豹。”
“啊,不是,”薛泠星意識到自己失禮,“我往旁邊站點吧。”
宴安歪著腦袋看著她,許久,隨她去。
薛泠星識趣地走到一邊站著,就這麼看著宴安慢條斯理地蹲下來清洗碗盆。
雖說跟晏家不熟,但薛泠星卻是聽說過晏家的。
晏家跟京城這些勳貴沽名釣譽不同,是真正的書香門第。前朝起便就在了,家族在讀書人心中十分有分量。據說是有四百年的底蘊。晏家子弟各個才思敏捷。但晏家步入官場的少,幾l乎都是在專注地做學問。宴安更是晏家子弟中的佼佼者,年紀輕輕便有才,也不知多少人心中良婿。
如斯嬌慣公子,卻做漿洗碗盆的活計做的十分順手。那姿態閒適得不像是在勞作,他眼睫低垂著覆蓋在眼瞼上方,動作又穩又好看。
不一會兒,就將所有的碗盆清洗乾淨。他拿了一張帕子,慢慢地擦拭手指
“再等我一會兒。”宴安似是注意到她的視線,“很快就弄完了。”
薛泠偏過臉,盯著地上一個小樹杈點點頭:“嗯。”
等他全部收拾妥當,端起碗盆。宴安一步一步又走到她跟前,將袖子遞給她:“走吧,天快黑了。一會兒老師該帶著孩子們回去了。”
薛泠星‘嗯’了一聲,手指蜷縮了片刻,握住了他的袖子。
等兩人走到帳篷附近,薛泠星眼疾手快地鬆開了袖子。宴安瞥了一眼,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薛姑娘你先過去,我稍等片刻再過去。”
他在避嫌,薛泠星知道。眼睫顫了顫,蹲身行了一禮,轉身回了帳篷。
宴安目送她的背影走遠,許久,嘆了一口氣。
王姝等著他們回來,終於等到天黑,王玄之才帶著樂瘋了的小呦呦回來。呦呦這小丫頭一頭頭髮被風吹得凌亂,與蕭衍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小小年紀已經美得驚心。得虧這孩子是蕭衍行的種,不然這幅相貌,將來指不定要怎麼樣。
只見小丫頭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嚇得王姝趕緊過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