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何止是恨死,柳姨娘如今恨不得親手將梅姨娘賜死。
梅氏當然也不甘示弱。她劃都劃了,難不成要她的命麼?再說她也並非是蓄意傷人的,激怒上頭誰還曉得會做出什麼事?何況這也是柳如慧逼她的。若非柳如慧仗著多識的幾個字,對她冷嘲熱諷,激得她暴怒。她也不會做出這等有辱身份之事。
說到底,這都是柳如慧自作自受,是她逼她的!
梅氏不認錯,柳氏不放過,兩人仇恨越深。跟烏雞似的,見天兒的都要鬥上一鬥。梅氏估計內心也虛,日日防著柳氏報復。
那柳氏見報復無門,便派了人去臨水寺找主子爺做主。
奈何她的人根本進不去寺廟,柳如慧再沒了吟詩作對的心,日日躲在屋子裡哭。
王姝有些唏噓,作為女子大約能理解她的心情。女子的臉便是命,那是等閒不準旁人碰的:“若只是簪子劃傷,找大夫應該能看的好吧?簪子雖然尖銳,但一般女子的手勁兒都小,劃不出很深的傷痕。正常來說,只要用藥不錯,是不會有太深的疤痕的。”
“請了大夫,正在用藥。”袁嬤嬤被這幾個姨娘折騰的心累,“不過這仇是結下了。”
王姝也猜到了。
“王小君若是沒有旁的要事,還是莫招惹她們為好。”那柳姨娘如今就是個刺蝟,見誰都要扎一下的。
王姝點點頭,左右她的屋子在前院。沒什麼重要的事,她也不想去後院轉悠:“多些嬤嬤告知,我知曉了。”
袁嬤嬤如今已經將所有的期望都集中在王姝的身上,儼然有了以王姝為主的架勢。府上發生點什麼事,都會事無鉅細地與王姝說明。不過往日她也會時常與王姝多說幾句,將府上的事情給王姝點點。她這般做的潤物無聲,王姝倒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安置下來,王姝就把所有的經歷放到了試驗田上。
今年王姝的實驗又添了一項內容,需要考慮的事情就變多了。去歲年關前,王姝已經將所有麥種品種進行了明確的區分,各個麥種的形狀也做了詳細記載。一切準備就緒,就是缺乏專業知識的人按照各個形狀做配組分析,再小範圍地進行雜交實驗。
這裡懂農學的就王姝一個人,她忙起來頗有
些焦頭爛額。她開始猶豫,是不是該找一個懂農學的人進行培養,可以在她忙得湊不開手時替她分擔。但她總覺得培養人才花費的精力很多,自己也不是教書育人的那塊料,興許會更麻煩。
猶豫來猶豫去的,王姝還沒有耽誤事兒。實驗再麻煩,該做的事情一樣不能少。不過可以視具體情況分清楚主次,今年的主要任務還是水稻的定向培育。
只有將稻種的優良效能穩定下來,第十一代良種才能更新成十二代。
說到這個,王姝還得回去清河鎮一趟。
清河鎮私宅裡儲存的所有資料,必須要搬過來。王姝的記性再好,也記不住所有的內容。水稻定向培育計劃去年就做好了,今年實際操作時,要根據試驗田和氣候的現狀做科學的調整。至於麥種的實驗資料,王家雜事太多,王姝一直沒時間去做分析,必須抓緊才行。
這廂王姝一頭扎進實驗中,隨州這邊,蕭衍行看到信件內容都氣笑了。
修長的手指捏著筆桿子,咔嚓一聲輕響。
等他輕輕放下來,筆桿已經斷成兩節。他將信放桌上站起了身,光從紗窗照進來,照著他半張側臉,那俊秀的五官彷彿被籠在一層煙霧中。
許久,他輕輕喚了一聲:“莫遂。”
莫遂大多時候在門外隨侍,聽見動靜立即推門進來。
“吩咐袁嬤嬤早早佈置一下。這邊的事情料理完,我也該回涼州了。”
“佈置?”佈置什麼?莫遂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