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幫忙,她的一雙招子別看見他就冒綠光,怕是會更有說服力。
蕭衍行倒也沒有出聲阻止,一雙沉靜的眼睛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王姝靠近了他的身邊。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挺新奇的。蕭衍行自幼相貌絕佳,以往在京城,被他容色迷惑的女子如過江之鯽。但大多似林氏那般。貪圖他一張臉。又或者似後宅女子那般,看重地位權勢。像王姝這樣只單純貪圖他身子的,清醒地好色的,還真沒有。
但要說褻瀆,蕭衍行身為男子,自然是沒有這個錯覺。只是頗覺得好笑。
說實在的,那日在蘇州城,王姝的話一番話說完,蕭衍行並非不惱怒。他從未青睞過任何一個女子,也甚少對誰展露過偏愛。若誰得了他的偏愛,不說誠惶誠恐,但都是受寵若驚。還不曾有人如此不識好歹過!王姝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以蕭衍行的高傲,他絕不會允許這種特例存在。便是有,他也會將特例扼殺在搖籃中。但不可否認一個多月未見,他是想念王姝的。此時再見她,他的內心抑制不住歡喜。
心中惱火自己這般拎不清,蕭衍行還是任由王姝拿走了手上的布巾子。
王姝不知他心中所想,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來。
許久,蕭衍行驀地笑了一聲,坐姿更鬆散了些。
高熱昏迷了好幾日,他的身上發汗太多,此時黏膩非常。蕭衍行慣來是個愛潔的性子,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清理身體。不過因為身體還虛弱,暫時不能沐浴更衣。遵循醫囑,只能用水擦拭一番緩解一二。不過他一向不喜人近身伺候的,只能自己擦拭。
此時他的身旁放著一個銅盆,裡頭小半盆的涼水。王姝拿手摸了一下,猶豫要不要給他換盆溫熱的。
“不必,涼水正好。”高熱雖然退下去,他身體還是滾燙的,涼水正好擦著更舒適。
他這麼說,王姝也沒強求。如今已經是四月中旬,天氣早就不冷了。此時還是正午時刻,光照著就更不會冷。涼水擦拭不會著涼。前後打量了他幾眼,蕭衍行的箭傷在肩膀上,範圍不是很大。此時用繃帶綁的很緊,但還是有些許的鮮紅血滲透出來。
布巾子往盆裡浸了浸,擰得半乾,王姝轉頭又打量起了蕭衍行。
這廝看似很清瘦,實則肩膀很寬厚。只是因為體格修長,肌肉形態又流暢,顯得人沒有那麼粗莽。脫了衣裳才知,這人因常年習武的習慣,看似消薄的肌肉都蘊藏著極強的力量。肩膀用力時,小臂會有些微青筋凸起。就是不知這傷如何,傷得深,身上肯定會留下疤……
王姝心裡嘖嘖的遺憾,才抓起他一隻胳膊幫他仔細地擦拭起來。
微涼的布巾子擦在身上,刺激得蕭衍行神經一緊。他低垂的眼睫微微顫了顫,心中幾番思量,到底將一雙眼睛落到了王姝的身上。
說到底,王姝還是他的人。如今是他的,將來也是他的。至於那說不清的情分耗盡那日會不會來,誰又說得準呢?
這麼一想,蕭衍行的心便坦然了。他一個八尺有餘的男兒,又何至於跟個小姑娘計較?
她這一路趕過來,路上定然是沒怎麼歇息的。佔著年輕的便宜,臉上方沒顯露出憔悴之色,但眼底還是能瞧得見疲憊的。
此時眼睫低垂,微微遮掩了眼眸。蕭衍行坐著比她高出一個頭,從他的角度正好瞧見她眼底的烏黑。頭髮也有些亂糟糟的,鬢角的碎髮灑落下來,襯得臉頰消瘦了許多。此時她的這一雙眼睛正滴溜溜地繞著他轉悠,從前看到後,手也不是很老實。
蕭衍行不免心中好笑。他一個男子,這幅身體到底是有什麼好看的?他實在想不通,這姑娘每回都跟打了雞血似的,瞧見了都要兩眼放光。
王姝要是知曉蕭衍行心中想什麼怕是要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