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暖枝提出私下見面,蕭衍行是沒料到。
對於隋家的這個見過一面的嫡長孫女,蕭衍行其實沒留下什麼印象。
他雖說有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卻甚少留心一些女子的樣貌。依稀記得隋暖枝一身書卷氣,樣貌並不是很出眾,看起來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蕭衍行對她記得最清楚的,大約是調查資料中表明,隋暖枝早年有過一段娃娃親。二年前,突然退了親事,至此便待字閨中再無議親之舉。
蕭衍行雖然對後宅女眷並不看重,卻不會隨意放人進他的後院。大後方不出紕漏,前方做事才會無後顧之憂。他在做每一個決定之前都會事先調查清楚。
他派人監視了隋家,並未發現異動。
這個看似老實的隋家姑娘突然要見他,到底為何?蕭衍行沒想出原因。
思來想去,同意了。
不過若要相見,也只能尋合適的時機,或者隋暖枝自己親自過來涼州一趟。
蕭衍行的話遞迴到巴蜀,隋暖枝心裡狠狠鬆了一口氣。她安靜地跪坐在隋月生的書房,一旁是她的叔父隋安秀。也是望山舒院的山長,當今知名大儒。她的側後側,則跪坐著她的父親和兄長。對於隋暖枝寫信給蕭衍行的行為,其他人不贊同,隋月生是讚許的。
隋家對皇長子的恩惠經不起推敲,隋暖枝若是能提前博得殿下的青眼,與往後有益無害。
說起來,隋家的最新一代,沒有一個能扛得起偌大的家業。唯一一個像話的還是個女孩兒。可是隋家自來對男嗣和姑娘的教導方式不同。男嗣有男嗣的培養方式,姑娘的教導便隨意許多。等意識到這一代男嗣資質平庸,接不上班時,已經錯過了修整的機會。
要想保住家業,只能讓姑娘頂上。這也是隋暖枝早有親事,卻在二年前反悔退親的原因。
隋暖枝對於自己的未來早就有心理準備。自她揹負起家族的重擔起就沒了天真的權利。
“我不贊同暖兒去涼州。”
隋暖枝的父親隋東正黑著一張臉,含怒道:“暖兒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雖說殿下身份尊貴,確實不能以平常男子視之,但這姑娘家太上趕著也有些過了。如今姿態放得太低,將來又如何硬氣的起來?如何鎮得住殿下後院那些出身顯赫的妾室?”
“話不是這麼說的大伯,對人對事要靈活,做人不能太迂腐。”
“隋家姑娘雖說金貴,但能貴的過龍子鳳孫?咱家如今都避世十五年,要看得清形勢。有些時候需要擺正姿態,對皇族,我隋家能清高的起來?”隋安秀所出的次孫不同意這個說法,“甭管面子上的事,殿下都將婚事拖到了一年後。暖兒這時候不維持好情分,往後進門就更不好說。”
隋安秀一直沒開口,一旁隋暖枝的兄長倒是想說。可他素來說話不討長輩喜歡,怕自己一張口又惹來祖父的嫌棄,乾脆閉口不言。
隋暖枝靜靜地聽著一家人爭執,眼觀鼻鼻觀心,倒是十分平靜。
隋月生細細
地打量著嫡長孫女,心裡無數次的遺憾和嘆息。這為何就不是個孫子。若暖枝是個孫子,他隋家就不必走聯姻這一條路。
爭執了半天,隋暖枝的父親就是不同意女兒自降身份。他們自幼受儒家教育長大,最是看重這些繁文縟節,等閒說不通。隋安秀父子見勸不動便也不說話,兀自闔目飲起了茶水。隋月生被這群人吵的腦瓜子疼,許久只是擺擺手,讓他們自行離去。只留了隋暖枝單獨敘話。
等人走了,隋月生才問起孫女的意思。
“自然要去。”
隋暖枝十分冷靜地開口道,“若爺爺此次去京城不是這個結果,隋家自然有高傲的理由。但擺明了殿下不需要隋家也能成事,只是早晚罷了。隋家先前乘火打劫之舉,怕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