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要是在乎名聲,就不會見天兒的往外跑了。旁人說她如何,又不會掉塊肉。
“不急,這些事急不來。”王姝聽不進去。等忙完試驗田的初期工作,還有一些事情必須要跟蕭衍行擺到檯面上說清楚。
蕭衍行可以繼續不答應,但她必須讓他的心裡事先有個數。
王姝擺擺手,示意她別慌:“你去備水,我要沐浴更衣。”
她身上全是從草上蹭來的泥巴,有些幹了有些還沒幹,髒兮兮地黏在衣裳上面。哪怕王姝本人沒潔癖,多看幾眼也會有些膈應。
姜嬤嬤勸不動她,只丟下一句‘主子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兩小主子考慮。總不能叫倆小主子被人罵成私生子吧’。轉頭去屋裡準備洗漱用品,喜鵲也麻溜地去後廚提熱水來。
王姝心裡一動,眼眸閃了閃,沒有說話。
她想,她確實是天生反骨。王姝的骨子裡討厭這種為了孩子就必須妥協的論調。孩子的人生是人生,她的人生也是人生。孩子來人世間走一遭,她同樣也是來人世間走一遭。她的人生為何要為孩子讓路?
當然,這種話說出來姜嬤嬤等人也不會懂。既然不懂,王姝也懶得多說。
慢條斯理地洗漱好出來,王姝才注意到蕭衍行進來了。此時正端坐在靠窗邊的書桌旁,窗外的綠意彷彿流淌的水落到他的肩頭,潤溼了他的眼角。他此時正在翻看王姝攤在桌子上的種植計劃書。
王姝披散著溼潤的頭髮緩緩地走過去,眼眸微微
閃爍(),沒有像以往那般大驚小怪的衝過去搶下來。
這回的計劃書?[()]?『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王姝用的是繁體字,字跡還寫得十分工整。雖然依舊是從左到右的書寫方式,但這種小問題對蕭衍行來說毫無閱讀障礙。
他面上的神色從一開始的散漫到漸漸的平整,再到慢慢的嚴肅。
王姝靜靜地站立在他的對面,烏髮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順著髮絲滴落下來,沾溼了褻衣。
如今是二月底,馬上要進入四月份。天氣漸漸轉暖,但風中還殘留著一絲涼意。王姝的後背布料溼透了黏在背脊上,一點點涼意,石頭的衣裳裡頭顯出玲瓏有致的軀體。若說王姝原先是纖細偏瘦,如今是恰到好處的骨肉勻稱。她的身上骨肉貼合的剛剛好,多一分算多,少一分算少。
男主子進了屋子,喜鵲和姜嬤嬤等人不好進來,就在屋外頭候著。
王姝耐心地等他看完計劃書,抬起頭來。
“……這是你一直在種的東西?”蕭衍行的面上平靜無波,心中早已翻起滔天巨浪。他那仿若玉雕的手指捏著紙張的邊緣,剋制到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
“嗯。”王姝難得沒有插科打諢,反而平靜地回答了問題,“爺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在做什麼麼?”
蕭衍行是懷疑過王姝種田不像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猜測她或許有特殊的種植方法。畢竟王家糧鋪售賣的糧食作物普遍比外頭的質量更上乘。但這種認知,只是一直極其淺顯的概念。類似於商戶掌握的一門獨門秘方,用以維持家族生意昌盛。他著實沒想到,竟然……
“雜交實驗是何意?”蕭衍行雖然有著豐富的學識,但後世的農業科學和基因遺傳學是沒有接觸過的。王姝雖然已經用了繁體字,但過密的專業詞彙還是需要接觸過專業知識的人來理解。
“就是一種品種升級的實踐驗證。”王姝淡淡的開口,“爺不是已經嘗過我改良版的寒瓜了麼?”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仿若一記重錘砸在了蕭衍行的心中。
他抿了抿唇,眸中彷彿捲起了風暴,要將王姝吞併。寒瓜,他自然是嘗過。去歲、前年他就已經嘗過。但王姝曾說過那是王程錦在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