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未免又堵上了一口氣:“小五,你姨母坐在這裡半晌了也沒見你倒上杯茶,這就是你們國公府的待客之道?”
“呀?姨母渴了?你一坐下就開始嘟嘟囔囔說個不停,我還當您口水多著呢。”袁夫人已是鐵了心不搭理她這岔事,那是四十萬兩的窟窿,說堵就堵的上麼?若是別的骨肉至親那還搭把手,但這三姨母?算了吧,她大姐衛老太太都不一定還想認這個妹妹。再者說,這大筆的開支一定要給公爺商量的,結果先不論,她怎麼會落個“搬傢俬貼補孃家”的名兒,讓夫妻生分?
三姨奶奶自以為放下了身段放下了面子,袁夫人這做晚輩的肯定要有些表示,誰知卻是如此刻薄,又看看那如珠似玉的女兒想想自己孤僻乖戾的良偉,頓時心絞痛,當場黑了臉,嘶著聲音道:“這世界上哪有你這樣的晚輩?自家人有了難,別說是開口求助,便是沒出聲呢你都要積極撥拉,現在姨母好話說盡求上門來,你反倒端著了!怪道說女孩外向,你如今自己吃香喝辣封了誥命就不管姨母死活了!你們袁家,男人是當初的國公爺,姑奶奶當著貴妃,你又是一品誥命,連這小不點都是四品的縣主,你們莫說八十萬兩,便是八百萬兩也拿得出來!如今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姨母被人磋磨?建義莊貼補乞丐,外人放在眼裡卻連一家子骨肉都不顧!”
書衡聽了頓覺刺耳,本來長輩面前她不該講話,但她又是縣主又是義莊的扯,顯然把自己算在裡面,那怎麼能裝聾?書衡從袁夫人懷裡站起來,笑意盈盈,溫柔款款的說道:“姨奶奶這話可是偏了。我們受封了誥命難道就搬了陛下的國庫不成?當初您派人相看了書月姐,一轉身就說月姐姐扭手羞腳上不了高臺盤,你毀我姐姐名號的時候可想過一家子骨肉?姨奶奶當初那麼威風,我們怎麼知道您轉個眼就需要我們撥拉了?”
書衡聲音甜糯,笑容甜美,站在那裡一副乖巧嬌嫩的樣子,說出口的卻盡是誅心之語。
三姨奶奶看著這個小女孩,到了今天才意識到一個人的笑可以這麼刺眼,她脖子一梗,桌子一拍:“這就是你們國公府的規矩,大人商量事情,小孩子隨便插嘴?”
書衡小嘴唇一咬,回過頭去淚眼盈盈可憐巴巴的瞧著袁夫人:“姨奶奶吼我,我好聲好氣的跟姨奶奶說話,她吼我。”
袁夫人又是擦淚又是摩挲,安慰自己的乖乖女,慢慢站起身來踱到她面前:“姨母有話好好說,怎麼跟小孩鬥氣?”
三姨奶奶臉都黑了:“好好說?我好好說,天都塌出窟窿了!”氣急的她一邊說還掄胳膊比劃。書衡剛覺得不妥,袁夫人已後退一步,哎呦一聲,捂著肚子叫痛:“姨母,你好好說話幹嘛動手呢!”屋裡屋外的婆子丫鬟頓時團團圍了過來,又是攙扶又是叫大夫。
書衡眼都紅了,她總是擔心袁夫人無法有孕,如今她好不容易才盼來這個,消減了心中愧疚,現在怎麼能出岔子?她一腳把凳子踹到這個潑婦面前,衝著婆子吼:“叉出去!以後我們袁家再不接待她!”
那些婆子們似乎都等著這句話,立即上來又是堵嘴又是鉗手將三姨奶奶連拖帶拽攆了出去。書衡急忙回身看袁夫人,卻見她好端端的靠在了錦褥堆上吃葡萄,頓時明白這孕婦是裝的。她鬆了一口氣,又覺得哭笑不得:“夫人,你不待見她不見就是了,又何必讓她出現在面前討人厭?”情緒大起大落之下,她連稱呼都忽略了。
袁夫人捏起一個碩大多汁的紫葡萄丟進嘴裡,嚥下去方道:“怎麼不見?那是我姨太太。”
“可您不方便,又不喜歡!”書衡就納了悶了,以兩府現在的實力懸差,袁夫人對上她完全可以說一不二。
“誰說我不喜歡?我瞧見她低聲下去的求我,我就喜歡的很呢。”
書衡再次黑線:好吧,夫人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