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說的太不尊重。但老年人若真要厚起臉皮,仗著輩分,倚老賣老,那小輩還當真無法可使。袁夫人知道,若她說公爺最近身子不大好,那話便是:“哎呀,偏生這樣的人才品貌,偏生這樣的叫人放不下,到底快快有了後代根,才能讓人鬆口氣。”不管怎樣,都能把話題扭過來。
袁夫人佯羞佯嗔:“哎呀叔母,你又打趣侄兒了。這事還得看緣法,哪裡是想有就有的。”四奶奶笑容愈加溫和:“那就是現在還沒有訊息了?哎,依我看,咱們做女人的,綿延子孫原本就是分內事,大家大族的尤其重視血脈,不興那種小家子氣,便是庶出的孩子,養在自己跟前記在自己名下也跟自個兒的一樣,也省的落了那苛刻跋扈的口聲。”
這話倒是為著蘭姐被遣,尋不是來了。袁夫人口上稱是,心中卻道:我便是要抬個姨娘,那也絕對不能是老四房的人。況且公爺因著自己庶姐一節,十分窩火,對妾這種角色相當沒好感。再說,公爺自己對嫡子一事尚且不急,我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有個蘭姐,一則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袁夫人一直都知道名聲的重要性,只不過待字閨中的時候無可挽回索性悍然不懼,如今卻是為著女兒,為著相公,壓著脾氣略改了性子,她不想讓人說書衡有個善妒不容人的娘,自己生不出兒子還不給丈夫張羅房裡人。)二則,也確實顧忌著長輩的顏面。但我們好吃好喝的帶著蘭姐,那是我們給四房這當叔的面子,但你們若有仗著臉子擺架子,那我們還是該怎樣怎樣吧。
“我家月兒啊,上次算卦先生批了八字,說她命裡有金,招弟帶子呢。這不,就給我引來了倆小子。”開口說話的是榴大嫂子,石榴花原本就是多子的象徵,她的肚子也對的起她的名字。成親頭年就得了個女,第三年一胎就得了對孿生子。她如今一心想著要把書月認給袁夫人當幹閨女,每次請安的時候,都要見縫插針的提上一提。
“這次老太爺做壽,她自己繡了一副床帳,一套鞋襪,還有荷包香囊,那活計做的呀,嘖嘖,不是我自誇,真是鮮亮。”她一邊說笑,一邊又拉了書衡的手:“大小姐,想不想跟月兒姐姐學一學呀?”她的掌心熱乎乎的,有點汗膩,書衡被她握著,心裡總覺得膩歪,有點後悔自己幹嘛不裝睡。
就在這時,隨後趕來的蓮二嫂在簾子外聽了個仔細,忙提腳進來,開口就道:“依我看,七嬸命相上少了個生兒的星,得現有個兒子補上這星的空位,這金童才會慢慢來投胎。”得!先一個還是委婉的說認乾女兒,這是直接要送兒子了。此語實在過於唐突,你這不是變著法說袁夫人命中註定生不出兒子嗎?難不成你還想讓你的兒子當人家的世子?滿室的人聽了有皺眉的,有壓笑的,也有裝作聽不見的,都瞧著袁夫人和四老太太。
蓮二嫂子恍若未覺,或是覺了也在厚著臉皮硬撐,猶自說道:“我們家那三個兒子喲,松哥兒大了,童生都當了,自不必說。可柏哥兒,杉哥兒都是又聰明又俊秀呢,上次在族學裡,先生還誇杉哥兒的童子文有功底。剛好他人就在呢,我叫他過來瞧瞧依我看啊,不如……”“咳咳。”四老太太狠命的咳嗽了兩聲,兩眼直直的瞪了過去。蓮二嫂子彷彿被針戳了似的,皺縮了兩下,這才撇撇嘴,不甘不願的在一邊坐下。
“這古書上說的好,盤古開天以來,天地之間便有賢人智者,也有莽夫奸佞,前者和天地靈氣而生,後者帶陰邪煞氣而降,我剛請世外高人批了命文,又託欽天監的關係掐算了星象,觀測陰陽術數。公爺如今二十有五,而我也在花信年華,求子嘛,不急,怕的是得不到好胎。依我看,若是苗子不好根不正,那多半不學無術敗壞家風,此時有子不如無。公爺與我心意相同,都覺得兒子要生卻也不是隨便生的。”袁夫人杏眼斜睇,掃視眾人,唇角一點輕嘲要遮不遮。言外之意很明顯:你們倒是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