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有沒有瞪回去?”
書衡搖頭:“她在人群裡遠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就走了。”
“這可奇了,莫名其妙招人怨,你這體質像你爹爹。”
書衡鬱悶的點頭:“她以為我沒有發現,其實我感覺到了。其實去年賀壽的時候,她還挺友好的,王妃也挺友好。不過現在人家是紅人,琴能高山流水,畫能吳帶當風,如今太后又喜歡,驕傲些也正常。”
袁夫人鼻子裡嗤笑一聲:“你且看她到了太后面前還傲不傲。她比你大三歲呢,如今是終於開了竅,你再練兩年,管保比她強多了。”在夫人眼裡,自家閨女才是最棒的,文和她不過是得了年齡之便。
怎麼忽然就這樣了前年在郡王府見到她,那真紅小襖羅襦繡翹腿怪兔的女孩兒還在拍皮球,雖然驕矜了些也不失可愛,瞧書衡盯著她的衣裳,還得意的扯給她看。後來也沒有得罪過她,這是怎麼了?書衡望著文和縣主的肩輿慢悠悠消失在拐角,心裡莫名其妙。
袁妃的昭仁宮伴在正宮永寧宮東側,書衡母女剛在殿外站定尚未通傳,便有一個小太監飛奔著來迎接:“娘娘等候多時了,夫人快請吧。”袁夫人先行謝過,這才拉著書衡升階進殿。
書衡這位姑母身姿嫻雅,神清骨秀。因為身形頗顯柔弱,氣質反倒更顯超逸,眉眼間有著跟國公爺一樣的神韻,很有股林妹妹的味道。不過這位林妹妹卻沒有吟詩作賦,也沒有悼月葬花,更沒有清淚成行,恰恰相反,她喜歡人間煙火。
此刻她的人便不在正殿,兩人一轉身的功夫,她就從後廂房出來了。那裡是她昭仁宮設定的小廚房。宮門深深,歲月久長,一般宮妃都會選擇琴棋書畫歌舞繡戲來打發時間,既高雅又精緻。袁妃卻獨樹一幟,選擇了與她清麗脫俗的外表極不相符的一項,做菜熬粥。她喜歡做,卻不熱衷吃,常拿來孝敬太后,或者直接賞賜給本殿宮人。書衡出生之後,就成了她的主要投食物件。這份偏愛不僅僅因為書衡是定國府頭一個孩子,她的頭一個侄女,還是因為她看到書衡就會想起早夭的小公主,滿腔的愛意都轉移了過來。
煙柳色細紋羅衫,飛點銀粉暗光,月白湘裙,細繡碧波菡萏,家常髻子,白玉菱花雙合扁方,淡眉微施螺子黛,薄唇輕點朱丹砂,耳邊小小巧巧一對碧玉耳墜,鐲環戒指全未妝起,兩隻春蔥般的柔荑上還帶著水跡。
袁夫人一望便笑,拉著書衡行了禮便道:“貴妃姑奶奶這是又洗手作羹湯了?瞧瞧這手,明明被油煙燻著還能保養這麼好,難道就是天生麗質?”
昭仁宮早已被這位柔弱的主子整治的鐵桶一般,走進了殿門,可就輕鬆多了。
“妹子又打趣我。”袁妃忙忙的叫免,又沒好氣的拿眼角瞅過來,像羞惱又像撒嬌有種說不出的風情。一邊早有宮女捧了錦帕為她拭手。“我一早就預備著呢,專等兩位過來。陛下為著過端午,大宴臣工,晚上開席,那時候這娘娘那誥命的,反而吃不到東西,今天中午我們先自己樂!”因瞧到兩人腮上紅雲眉尖汗粒,便忙道:“瞧著大裝大套的,快把衣服換了吧,這麼熱的天。”又把書衡拉到身邊用帕子擦了額角,柔聲叮囑“你可不能脫,小孩子家熱身子脫衣服最容易傷風了。”
早有宮女搬了凳子捧了盆子過來伺候,袁夫人一邊卸去釵環淨手更衣一邊笑道:“貴妃且稍等片刻,我今兒讓你品鑑一下我的手藝。您要早知會一聲兒啊,我就帶著剛下的西芹剛捉的鵪鶉過來了。這會兒,少不得吃你的用你的。”她姑嫂二人雖有君臣之分,卻是情分極深,言笑無忌。
“哪裡敢勞動你這雙身子。”貴妃親自攜了袁夫人的手在灑金簾後鋪了蓉簟的裡炕上坐了,又拿了杏黃色彩鳳牡丹錦靠枕給她靠:“最近可覺得如何了?想吃酸的吃辣的?”
“好的很。不覺得暈,